“是啊，我也吓一跳呢！”黎容瑛百感交集道。
尹玖茉问道：“你父母是什么意见？”
“我并未跟他们。”黎容瑛笑了笑道，“你知道的，父亲不过六品官，母亲最是想我高嫁。若是他们知道，只怕是上赶着把我嫁过去了。”
“起来这大皇子倒是有些分寸，没有直接跟你父母。”尹玖茉叹道，“怕是也是知道这一层。”
她拿起一块糕点递给黎容瑛问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黎容瑛有些迷茫。
“不是大皇子活不长吗？”尹玖茉左右看看，声地跟黎容瑛道。
黎容瑛也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大皇子他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不过再活十年应该问题不大。”
且大皇子他身体不适，也不会再娶侧妃和侍妾。
也不拘着她到书院做事。
若是死了，定会向皇上请旨让她自由二嫁。
可以除了活不长，其他都算很好的条件了。
尹玖茉转头就向黎懋澜打听大皇子的事。
“他是个聪明人，为人处事都还不错，不过确实身体不太好。”黎懋澜想了想道。
尹玖茉回想了一番问道：“瞧他人高马大的，没瞧出哪身体不好啊？”
黎懋澜咳嗽几声道：“大皇子是早产儿，从体弱多病。后来补过头了太胖，犯上了消渴症，总之。”
“消渴症？很耳熟啊！”尹玖茉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印象。
“大皇子这消渴症是下消，与子嗣有碍。”黎懋澜低声道，“虽大皇子人还不错，不过却不是个结亲好对象。”
“下消是什么意思？”尹玖茉疑惑道。
“嗯，咳就是肾虚不举。”黎懋澜含混地道。
尹玖茉脸红了。
“他……这样的身体还来求娶瑛儿？”尹玖茉有些迟疑道，“一见钟情？还是没人肯嫁？”
“或许有几分好感，不过皇家联姻向来有利益的成份。”黎懋澜可不会以为大皇子仅仅是一见钟情。
“大皇子虽是身体不佳，但这等隐私事也不是人尽皆知的，而且他身份在那。纵然是重臣官员家里的嫡女不愿嫁，庶女也是多的人愿意，再往下娶也有大把人选。”黎懋澜解释道。
“那他为何选瑛儿？”尹玖茉疑惑道，“你为了利益，三叔不过是个六品武官，三婶家虽是有钱，但在京城也排不上号。”
“总不会是因为皇后与咱们起了嫌隙，他娶瑛儿回去羞辱吧？”尹玖茉起了一层寒意。
黎懋澜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大皇子品性不错，断不至于拿个女子做刀。”
“哦。”尹玖茉有些尴尬，似乎把人想得太坏了。
她又将这些话传黎容瑛。
黎容瑛低声道：“我吧，倒是觉得不错。”
“妹妹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哥都不是个好结亲对象了。”尹玖茉吃了一惊。
黎容瑛耸耸肩道：“哥哥他品性尚佳，那必定是不错的。我不过是个六品武官家的女儿，定亲也是父母给我盲婚哑嫁的，那嫁谁不是嫁？”
“而且他是个闲散王爷，不用担心卷入皇权。又不拘我在王府，还答应死后让我自由二嫁。虽我不一定再嫁，不过有这份心总是好的。”黎容瑛年纪却是想得通透。
她又悄声道：“我母亲最是要强，指不定给我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至少是不准让我再抛头露面了吧？我现在在书院做得正是顺手，我可不想就呆在一个后宅里困死半生。”
尹玖茉想了想也点点头。
三婶家有钱，最怕人看不起，卯足了劲想让黎容瑛嫁进高门。
高嫁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皇子现在的情况，是她们家能够得上的最好情况了。
三婶开心，黎容瑛自己也觉得轻松。
“何况就算是寡妇，那也是皇家寡妇。而且有嫂嫂在，我也不担心守寡后被人欺负。”黎容瑛瞧着还有些开心，“有钱，还没人管，我觉得行！”
尹玖茉叹口气，这妹妹年纪还，没想过寡妇的艰难。
“你真不介意没儿女或者做寡妇啊?”尹玖茉又担心地问道。
“嫂嫂你是不知道，我娘家里一个远房妹妹，前一段才生产要了命。夫家还只顾保，压根儿不把媳妇当一回事。”黎容瑛面露惧色。
尹玖茉也知现在生孩子那真就是闯鬼门关：“唉。女人多艰难，实在不行日后过继一个孩子吧。”
“怎么一个两个这么就要成亲了呢？”尹玖茉回头跟黎懋澜抱怨道，“不过才十五岁，多啊！自己还是个孩子。”
结婚结得挺早的黎懋澜没接话，只是皱眉道：“大皇子着实不是个好结亲对象，容瑛确定要嫁么？”
有权有钱死老公，也没那么糟糕？不过尹玖茉也没作声。
“我再去打听打听，这大皇子求娶瑛儿是何用意。”黎懋澜片刻就有了打算，“若是真心求娶，瑛儿自己也愿意那便罢了。”
“这院子可喜欢？”黎懋澜转头岔开话题道。
尹玖茉笑道：“挺漂亮，有心了。”
“若是还有什么喜欢的，只管自己去改便是。”黎懋澜道，“同黎平黎安一声就成。”
“嗯。没什么要改的，都挺好。”尹玖茉心不在焉。
明明在尹府相处还算融洽，不知为何黎懋澜觉得回了侯府尹玖茉客气了不少。
不再像之前一样想生气就气，想笑便笑想骂便骂了。
“左相和夫人昨日又去了国公府提亲。”黎懋澜接着找话题。
“呵，那左相夫人与皇后娘娘还不死心，还想羞辱咱们不成！”尹玖茉听到这里有些生气。
“这倒没有，左相夫人姿态放低了不少。”黎懋澜解释道，“为表重视，提前把礼书先送过来，瞧着十分有诚意。双方已经在问名了。”
问名也就是合八字。双方各自把对方的生辰八字放在祖先灵案和佛像前，先男后女。家中无事则便可以开始定亲。
送来的礼单据长得望不到头，很是惹人艳慕。
“好好的一桩婚事，非得出些幺蛾子。”尹玖茉有些不喜皇后和左相夫人，觉得二人不够大气。
一个应当母仪下，一个也当为妇表率，却在这些事上给人使绊子，失了些气度。
“你明日进宫还是避着些皇后吧。”黎懋澜瞧着她不服气的模样，暗自叹口气。
“我为何明日要进宫？”尹玖茉惊恐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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