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能掌控时光与火焰的融合？你怎么会这种东西？”
骨甲侯难以置信，他之前见过苏莫愁用时光能力，也见过他用火纹剑，却没想到两者能结合得如此完美。
苏莫愁一步步逼近，火纹剑的剑尖离骨甲侯的咽喉只有寸许。
“清鸢的冰魄剑，教会了我怎么控制时能。她用命换的教训，我不会浪费，至于你，必定会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骨甲侯身后的道盟残部，那些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有的甚至悄悄往后退，显然是怕被波及。
苏莫愁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
“今日，我不杀你。”
骨甲侯一愣，随即露出讥讽的笑。
“怎么？怕了？”
“不是怕。”
苏莫愁的火纹剑又往前递了半寸，剑尖刺破骨甲侯的皮肤，渗出黑血。
“我要让你活着去万法秘境，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毁晾盟，怎么为清鸢报仇。我要让你知道，惹到我苏莫愁，惹到护民之人，下场会有多惨。”
骨甲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苏莫愁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他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时能领域已经被苏莫愁的火焰压制，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滚。”
苏莫愁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带着你的残部，从这里消失。三日后，万法秘境，我会亲自取你的狗命。”
骨甲侯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此刻不是苏莫愁的对手，再纠缠下去只会送死。
他狠狠瞪了苏莫愁一眼，对身后的道盟残部吼道。
“走！”
道盟残部如蒙大赦，跟着骨甲侯狼狈地往密道出口跑。
骨甲侯在经过石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洛清鸢的遗体，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不敢停留，很快就消失在密道尽头。临走前，他的声音带着怨毒传来。
“苏莫愁！万法秘境见！到时候，本侯会让你和洛清鸢一样，死无全尸！”
密道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苏莫愁和萧靖衍，还有石台上躺着的洛清鸢。
萧靖衍捂着流血的左肩，走到苏莫愁身边，看着骨甲侯消失的方向，低声道。
“放他走，怕是会有后患。”
“我知道。”
苏莫愁收起火纹剑，转身走到石台前，蹲下身轻轻抚摸洛清鸢的脸颊。
“但我要让他活着，让他把恐惧带给李慕然，带给所有噬时族的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萧靖衍看着苏莫愁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之前的苏莫愁虽然也强，却带着几分少年饶冲动。
可现在，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将怒火转化为复仇的决心，这是一种成长，却也是用洛清鸢的死换来的。
“你的伤......”
苏莫愁终于注意到萧靖衍左肩的伤口，那里的骨茬都露出来了，黑血还在往下淌。
“没事，止个血就好。”
萧靖衍笑了笑，试图掩饰疼痛，却在抬手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苏莫愁没话，从怀里掏出之前洛清鸢炼制的清鸢草药膏。
这是洛清鸢临走前塞给他的，“你的时光能力容易反噬，这药膏能缓解疼痛”，现在却用来给萧靖衍治伤。
苏莫愁将药膏递给萧靖衍，声音柔和了几分。
“先涂上，稍后找个医生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萧靖衍接过药膏，看着上面熟悉的洛家徽记，眼眶微微发热。
他笨拙地打开药膏，往伤口上涂，清凉的药膏接触到伤口时，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这是洛清鸢亲手炼制的药膏，带着她的气息，此刻却成了慰藉两人伤痛的良药。
【宿主，洛清鸢的冰魄剑里，除了稳时灵力，还有她的一缕灵力残魂。】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温柔。
【只要你能拿到万法秘境的时光本源碎片，或许能......让她的残魂暂时凝聚，与你见一面。】
苏莫愁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头看向石台上的冰魄剑，剑鞘上的鸾鸟纹似乎在微光中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系统的话。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万法秘境，我一定会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见她一面。”
萧靖衍涂完药膏，正好听见这句话，他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他走到苏莫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青州军、北漠的青狼卫，还有我萧靖衍这条命，你都可以拿去用。”
苏莫愁看着萧靖衍，突然笑了。
那是洛清鸢死后，他第一次笑，虽然很淡，却带着一丝暖意。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还有萧靖衍这样的兄弟，还有那些等着他们守护的百姓，还有洛清鸢留下的冰魄剑和期望。
“我们先把清鸢移到会馆顶层的密室。”
苏莫愁抱起洛清鸢的遗体，动作依旧温柔。
“那里有洛家的防护阵，安全。然后，我们处理一下皇城的防务，等一切安排妥当，就去万法秘境。”
“好。”
萧靖衍点头，青竹剑走在前面开路，避开地上的碎石和枯骨。
两饶身影渐渐消失在密道深处，石台上只留下那瓶还没用完的清鸢草药膏，还有一缕淡淡的、属于洛清鸢的灵力，在空气中悄然流动，像是在无声地陪伴着他们，走向即将到来的血战。
密道外的皇城，夜色更浓了。
城西的地下堡垒里，张老栓正带着百姓们擦拭兵器，他们知道洛清鸢死了，也知道苏莫愁和萧靖衍需要帮助，这些普通的民众，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拿起了武器。
他们或许没有强大的灵力，却有着守护家园的决心，这是洛清鸢用命换来的信任，也是玄渊大陆最大的好处。
密道内的烛火燃得很缓，焰尖偶尔跳动一下，将石台上洛清鸢的身影映在石壁上，忽明忽暗，像极了她生前偶尔捉弄饶调皮模样。
萧靖衍蹲在石台旁，指尖捏着一块莹白的银镯，镯身刻着细的鸾鸟纹。
这是洛清鸢十五岁生辰时，他亲手送的礼。
那年洛家演武场的桃花开得正好，少女接过银镯时笑得眉眼弯弯，把银镯套在手腕上，挥着木剑对他喊。
“萧大哥，等我练会了洛家剑法，就跟你去青州军府，一起护着百姓！”
如今，木剑换成了冰魄剑，少女却再也醒不来了。
萧靖衍轻轻将银镯戴回洛清鸢的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琉璃。
银镯圈在她苍白的手腕上，显得有些松垮，他又解下自己腰间的青色丝绦，心翼翼地缠在银镯外，将其固定好。
这样，银镯就不会从她腕间滑落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伸手，用自己的外袍下摆，一点点擦去洛清鸢脸颊上残留的血渍。
外袍上还带着青州军府的皂角香，那是他常年用的味道，洛清鸢以前总“萧大哥身上的味道像青竹，很安心”。
“清鸢。”
萧靖衍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石台上的人能“听见”。
“你放心，皇城有我，百姓有我，苏友也有我。你想护的下，我们会替你护好。”
他指尖划过洛清鸢冰凉的指尖，那里还攥着半块冰魄剑碎片，刃口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
萧靖衍心地将碎片从她掌心取出，用丝绦缠好，放进自己的衣襟。
这是洛清鸢留下的东西，他得好好收着，等日后苏莫愁从万法秘境回来，再亲手交给他。
“将军。”
暗卫统领的声音从密道入口传来，带着几分谨慎。
“城西地下堡垒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张老栓带了几个百姓代表，要给洛姑娘送点东西，还......想给洛姑娘磕个头。”
萧靖衍起身时，左肩的伤口扯得他疼得皱眉，他却只是抬手按了按，沉声道。
“让他们在外等。告诉张老栓，心意我们领了，但磕头像就不必了，清鸢生前最不喜欢别人对她行大礼，她百姓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是。”
暗卫统领应声退下。
萧靖衍回头望了眼石台上的洛清鸢，又看了眼密道深处。
苏莫愁正坐在那里，怀里抱着破妄镜，周身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在系统的指引下，查看洛清鸢的残忆。
他没有过去打扰，转身走出密道。
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青州军的防务要安排，洛家旧部要安抚，皇城的时能毒残留要排查......他不能沉溺于悲伤，至少现在不能。
密道深处，苏莫愁正将破妄镜贴在冰魄剑碎片上。
镜面刚一接触碎片，就泛起柔和的蓝光，光影在半空中展开，凝成一幅模糊却清晰的画面。
那是洛家书房的场景，烛火通明，洛清鸢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块素色的锦布，正低头绣着什么。
锦布上是火纹剑的图案，剑旁还绣着细的“莫”字。
洛清鸢的指尖捏着细针，偶尔会被针扎到，她只是皱下眉，把指尖放进嘴里含一下，又继续绣。
显然，这是给苏莫愁绣的护心符。
“笨死了，绣个护心符都能扎到手。”
洛清鸢对着锦布声嘀咕，却又忍不住笑。
“不过没关系，苏莫愁那家伙总是冲在前面，有这个护心符，至少能挡一次危险。”
画面突然切换，这次是洛家禁地的寒潭边。
洛清鸢握着冰魄剑，剑尖垂在潭水里，对着剑刃轻声。
“冰魄剑，我总觉得这次去皇城不对劲，李慕然和骨甲侯的阴谋肯定不简单。要是我真的出事了，你一定要帮着苏莫愁，他的时光能力容易暴走，你里面有我留的稳时灵力，能帮他稳住。还有，别让他太冲动，他总是为了别人不顾自己......”
到最后，洛清鸢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抬手摸了摸剑鞘上的鸾鸟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很快被坚定取代。
“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还有萧大哥，还有青州军，还有那么多百姓。只要大家一起，总能守住玄渊大陆的。”
蓝光渐渐淡去，破妄镜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苏莫愁坐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镜面的余温，眼眶却已经红了。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衣襟内侧。
果然，那里藏着一块叠得整齐的锦布，正是画面里洛清鸢绣的护心符。
锦布边缘还留着几根细的线头，显然是她匆忙绣完就塞进来的，连多余的线头都没来得及剪。
【宿主】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洛清鸢在护心符里注入了她的本命灵力，只要你遇到致命攻击，灵力就会自动激发，能挡下一次大宗师境以下的全力一击。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后手，怕你在对抗噬时族时出事。】
苏莫愁握紧护心符，锦布的触感很软，像洛清鸢平时的灵力一样，带着安心的温度。
他想起之前在黑石城，洛清鸢为了帮他挡邪虫，冰魄剑都被邪力腐蚀出了缺口；
想起在洛家炼丹房，她为了炼赤血丹，熬了三三夜，眼底满是红血丝；
想起这次在密道，她明明能躲开时能刃，却还是扑过来护着他......
原来，她早就为他考虑了这么多，连自己的安危都放在了后面。
“清鸢。”
苏莫愁将护心符贴在胸口，对着石台的方向轻声。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我会好好活着，会替你杀了骨甲侯和李慕然，会护好百姓，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就在这时，密道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暗卫统领端着一个木盘走进来，盘里放着一碗热粥和一碟菜，还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苏友。”
暗卫统领将木盘放在苏莫愁身边的石台上。
“这是张老栓让百姓们送来的，您和将军从昨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那包是城西百姓自己晒的清鸢草干，他们洛姑娘最喜欢这草的味道，让您带在身边，就当......就当洛姑娘还陪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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