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心中暗自叫苦。
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镇定。
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来：“程姑娘请进。”
程英低垂着眼帘。
缓步踏入房郑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香囊上的绣纹。
似乎有些紧张。
杨过关上门。
只觉得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杨大哥，你这里收拾得挺干净的呢。”
程英环顾四周。
声音轻柔。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杨过干笑两声。
目光不自觉地往床榻方向瞥了一眼。
他回答道：“都是下人收拾的，我平日里粗枝大叶，哪会这些细致活儿。”
程英微微一笑，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微微晃动的床单，轻声道：“杨大哥过谦了，你行走江湖多年，想必自理能力也是极好的。”
“哪里哪里……”
杨过额头渗出细汗。
只觉得如坐针毡。
两人相对而坐。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烛火摇曳，映照在程英清丽的面容上。
更添几分柔美。
她脑袋垂着。
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模样似是有些纠结。
杨过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程姑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程英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有些话，想与杨大哥。”
杨过心中一紧。
暗道不妙。
他勉强笑道：“程姑娘但无妨。”
程英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目光直视杨过：“杨大哥，你.....对我怎么看？”
床底下顿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杨过眼皮一跳。
连忙用脚轻轻踢了踢床榻。
试图提醒下面的人安静些。
“程姑娘温婉贤淑，才智过人，自然是极好的。”
杨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程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声道：“只是如此吗？”
杨过一时语塞。
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心中暗自叫苦。
若是平日。
面对程英这般含蓄的模样。
他或许会给予安慰。
可如今床底下还藏着两位“不速之客”。
这叫他如何是好？
“程姑娘，我……”
杨过正欲开口。
突然听到床底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哎呦”。
似乎是有人不心碰到了头。
程英目光一凝，疑惑地看向床榻：“杨大哥，你床下可是有什么东西？”
杨过连忙摆手：“没、没有！可能是这客栈年久失修，难免有些动物。”
程英的目光下沉，指尖轻轻颤抖着。
她素来聪慧敏锐。
若是平日。
杨过这般拙劣的借口。
她定能一眼识破。
可今夜的她。
心绪纷乱，竟一时未能察觉异样。
她的手指轻轻攥紧了衣袖。
指节微微泛白。
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忽然。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决然。
又藏着几分怯意。
竟是一把握住了杨过的手。
“杨大哥……”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也应该认识了很久了吧？”
“昔年，你在嘉心书局里面.....你的那首一剪梅.....很惊艳.....”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你.....对你.....”
“那会儿.....你我也不过十来岁.....”
杨过一怔。
只觉得掌心传来一阵温软细腻的触福
程英的手指纤细修长。
却微微发凉，像是紧张得连指尖都在轻颤！
“程姑娘？”
他低声唤道，心中却是一跳。
程英深吸一口气。
终于抬眸直视着他。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盈满了复杂的情福
似羞似怯，却又带着几分坚定。
“杨大哥，我......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告诉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几乎微不可闻。
可杨过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你.....”
“我不想......失去你。”
短短几个字。
却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程英素来内敛含蓄。
不似陆无双那般率真直爽。
也不似郭芙那般娇蛮任性。
她总是温柔地站在一旁。
安静地注视着杨过。
从不争抢，从不强求。
可今夜，她却终于忍不住了。
郭芙和陆无双俩人抢着做大。
她知道自己对于杨过的感情。
同时也清楚。
若是再不行动。
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杨过闻言。
沉默了少许。
对于程英的心意。
他多多少少能够看出来一点。
但还是那句话。
此一时非彼一时啊！
杨过纠结万分。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床底下。
陆无双和郭芙也屏住了呼吸。
似乎连她们都没想到。
一向温婉克制的程英。
竟会在此刻出这样的话！
陆无双和郭芙原本还互相瞪着眼。
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可当程英那番话一出口。
两人同时愣住了，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陆无双瞪大了眼睛，她比谁都清楚程英的性子！
表姐向来温柔内敛。
从不会像她这般莽撞直率。
更不会轻易表露心意。
可如今，竟主动出了那样的话.....
她这是.....
真的下定决心了？
陆无双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她一直以为。
自己对杨大哥的感情是最热烈的。
可如今看来。
表姐的克制与隐忍，反倒更让人心疼。
而另一边。
郭芙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原本只觉得陆无双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杨过就算对她好，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可程英不同。
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
甚至……比自己更懂得如何照顾杨过。
更重要的是....
听程英的语气。
早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就与杨过相识了？
那岂不是。
她比自己认识杨过认识的要更早？
郭芙咬了咬唇。
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福
以往她仗着自己是郭家大姐。
还有父母的定亲。
总觉得杨过迟早会回到她身边。
可如今。
程英的温柔、陆无双的率真。
都让她意识到.....
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
那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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