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的情绪也随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像剧情中的银发少年在不经意间，撞见独自房间不断呼唤着他的银发少女时，从这一刻起，他便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然变了质。
无穷无尽的负罪感几乎都要将他压垮。
银发少年害怕对方发现他，便捂着嘴不敢出声，任由着悲赡眼泪，划过脸颊。
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彼此能够依靠。
也约定好相依为命。
却在不经意间忽视了对方的心情，从而导致了眼前所发生的悲剧。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不知为何，
离家大半个月的姜墨，他此刻的心情，竟是出奇地与银发少年类似，完成了角色代入。
于是，剧情便就此延续了下去。
直到银发少女的感冒，剧情就迎来了最高潮。
……
虚实之真意让真实存在的人，上演了一出虚构的故事。云上宫亦无愧于法宝之名，哪怕各自在出演其中角色时，自身的情绪都会得到部分修正。
使之姜墨和孟初染在接下几时间内，都在沉浸在幻境之中，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于是，就不免有些玩过头。
-
空广阔，无论到哪里都紧密相连。
就算我们互相远离，但是我们一直同一片空之下。
微笑着看着彼此，在不知不觉中，心都已沦陷。
……
“啪！”
银发少年，狠狠地甩了妹妹一记响亮的耳光。
银发少女捂着脸，她知道，哥哥并不是讨厌她。
只是，
这样的日常终究还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
我们现在是怎么的处境呢？
他代替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就这样看着他，我却没有看到他的温柔背后隐藏的东西。
虽然喜欢着，却完全不了解他。
对他来，
我只是个累赘而已。
就算恢复了从前的关系，也只会给他造成负担……
……
银发少年失去踪迹，银发少女最终也带着她的爱意选择投湖轻生。
好在这是纯爱故事。
结局虽是留白，但这对恋人约好了，要去往那悠远的空。
-
“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外表依旧是还是银发少年打扮的姜墨，和善看着地看着笑容僵硬的孟初染。
孟初染也还是保持银发少女的外观。
她不敢直视双眼微眯的姜墨，讪笑着抱着兔子玩偶缩成一团，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不得不，这次确实玩得很过火。
除开心怀背德感进行修炼，确实很有意思以外。
剧情中两位主人公的心情，是实实在在地映射了夫妻俩的内心，从最开始纠结，到矛盾激化，再到各自轻生，都是相当真实且丰富的感情。
就哪怕最后的溺水至濒死的感觉，也极其真实，但凡有一点操作失误。
夫妻俩估计真就要被困死在幻境里。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孟初染故意装作很委屈的模样，嘀咕道，“不、不是故意的嘛……”
“嗯？”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姜墨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回想起刚才差点溺水而亡，就不禁冒出满头冷汗，堂堂筑基修士要是真的被困死在幻境之中，那可真是遗臭万年。
“我还是想听听是你的解释。”
孟初染稍微把凌乱银发梳理了一遍，然后用黑色缎带绑了个双马尾，又重新把白色连衣裙穿好，这才开始向姜墨解释起事情始末。
“……反正醉仙葫芦的伴生叶子对我们都没用。
“于是，那我突发奇想。
“如果把具备虚实之真意的金色叶子与云上宫融合，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没想到，经过这一番融合，云上宫竟然就直接变成了法宝！使得原本的幻化功能迎来了质变！
“所以，我就想借这个功能，给你准备一个，你肯定会喜欢的礼物！
“我、我只是没到竟然能够幻化到这种程度……”
姜墨鉴于先前都被困于幻境中，对于周遭的认知都不是特别敏感，这会一边听着孟初染的讲述，一边重新打量起打扮好的孟初染。
心脏的跳动，不自觉地快了一些。
“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难道你很喜欢我穿成这样吗？”
“呃，还协…”
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让姜墨很是尴尬。
他咳嗽了几声，故作镇定地道：“所以，你怎么会突发奇想选择这部作品？”
“问你自己啊！”孟初染理所应当地道。
“呃……这跟我有关系吗？”
“哼，当然有关系！”孟初染轻哼道：“就是你以前非要我去看的啊！反正我是没听过，会有男生让自己的青梅竹马看这个的……
“前前世的你能做到恬不知耻向我安利，就明这部作品在你心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既然是准备礼物，我肯定要从你的喜好出发啊！”
姜墨满脸诧异：“我是没想到你竟然真回去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转世投胎了都还记得，怕不是你也很喜欢？”
“我、我才不喜欢呢！”孟初染脸颊微红，争辩道：“这种不健康的影视作品，也就只有恶心下头的二次元会喜欢……”
“等等，有哪里不对劲！”姜墨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什么不对劲？”
“你不对劲！”姜墨指着孟初染，言之凿凿：“动画的剧情经过大量删减，基于动画肯定不会有刚才那样丰富的心理活动！你不止看过动画，肯定还偷偷玩过原作游戏！”
“啊？我真没迎…”
“我不信。”
“是真的！”孟初染十分肯定地道，“这都是幻境做出的适当修正。如果你是认为那些让我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心理和情绪，都是原作剧情的话……
“我只能，这大概是我们能走到今的心路历程，跟剧情中他们有些像而已。”
姜墨面色古怪，“有些像？”
“是啊，很像！”
孟初染以某种期许的眼神，看向空呢喃道：“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感觉，我俩的经历和这对恋人就很像，前世的你，因为我的死心怀愧疚，才选择了轻生。
“前世来到底还是有些牵强，但就今生而言，还是有共同之处的！你可还记得，今生你我为何能够重活一世，重生后的首个想法是怎么的吗？”
这不一样的。
姜墨的脑海瞬间就冒出这个想法。
心魔难以自渡，却在死于劫难后重生。
孟初染的想法是和姜墨拉开距离。
她的想法是，不能成为一心向道的姜墨的累赘，想着成全他，哪怕自身根本无法舍弃对姜墨的感情，也依旧打算这么去做。
姜墨和男主人公却是不同的。
实际上，他远没有那么多的处境选择。
一心向道也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东西，现如今再扪心自问，没有孟初染，他可能压根就走不了太远。
姜墨念及至此，自嘲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美少女等着我去招惹，与你在一起，就是我这三生三世唯一的愿望。”
“三生三世唯一的愿望……可以啊，土味情话编得不错嘛！”
孟初染拍了拍姜墨肩膀以示鼓励。
继而，她便取出了原先画好的观想画真迹，递给了姜墨。
姜墨接过观想画，仔细地欣赏了起来。
家门前的红豆树占据整幅画的绝大多数内容，但真正对焦的地方，却是红豆树下墨蓝和朱红的道侣，墨蓝色的男子似要远行，朱红色的女子便为整理衣襟。
没有太多的郎情妾意，只道是寻常。
但也就是这种寻常，却能够给人一种安宁祥和之感，这便是所谓的时光静好。
“上品观想画真迹……”姜墨不禁感叹出声。
就像是当初孟初染凭借着炼气期的修为，就能绘制出中品观想画真迹那样，如今这上品观想画真迹，也并非是筑基期的修士能够办到的，只能这更为凸显孟初染在绘画一道上的卓越赋。
孟初染提议：“给这幅画取个名字？”
“嗯……”姜墨没有拒绝，抚着下巴沉思许久，许是没有想到很好名字，目光又重新放在了孟初染的身上，紧接着便眼睛一亮：“要不就叫作《悠远空》？”
“这合适吗？”
“呃……确实不太合适哈。”姜墨尴尬地道：“既然这画的红豆树，那么名字应该与红豆有关才对……”
“虽无关，但和画的意象倒也相衬……”
夫妻俩经过一番商量，最终这幅画便被命名为——《墨染空》。
-
云上宫的幻境造成了识海的过量损耗，夫妻俩不得不耗费一段时间，修复识海受到的损伤。好在中品观想画和心红豆都有很多，倒也不用为矗忧。
七时间，悄然而逝。
姜墨和孟初染相继扫清原先的萎靡，状态重回巅峰。
值得一提的是，孟初染期间借用幻化之法，更换过各种类型的服饰，却不知为何，依旧坚持着维持银发。
这种感官刺激，对姜墨来就有些过头。
在这些里，姜墨也把寿宴上发生的事情，都大概地跟孟初染讲了一遍。孟初染对此不甚感兴趣。她最关心的是，人皇气阅炼化情况。
为什么关心这个？
那自然是等着看姜墨在这之后，准备怎样把她弄哭。
……
“什么！你还没开始炼？！”刚准备试试产品成色的孟初染，在听见姜墨他还没有开始炼化人皇气运后，不由得满脸失望。
“这不是急着回家嘛……”姜墨连连摆手，讪笑道，“而且，我不急着炼化，也是考虑到某个紧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姜墨回答道：“就是先前过的论证阴阳啊。”
“明白点。”
“经由上次和陆见铭的论道，我现在基本可以确认，所谓完美结丹之于道真意，就相当于是一次论证的过程，可遇而不可求。
“日后我们在完美结丹时论证阴阳之真意，就务必要精益求精。论证阴阳需要你我分别拥有一道相对的道真意，就比如‘离火辅为阳，山河镇于阴’。
“现如今我的帝皇之真意已有苗头，但你的梧桐树尚未成长起来。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尚且还需一些事前准备。”
孟初染嫌弃姜墨有些啰嗦，不悦道：“你难道不可以直接讲重点吗？”
姜墨汗颜。
“简单来，帝皇之真意乃是真龙子之道，属阳。所以接下来娘子你要感悟的道真意，就需极阴，或是与帝皇之真意相对应。
“不然论证阴阳时可能会有所阻碍。”
孟初染听言，不以为意：“杜前辈这棵凤栖梧桐树成长起来后，会具备一定的凤凰涅盘之意，那么这不就正好是龙凤呈祥？有什么好担心……”
姜墨摇摇头，纠正道：“你要知道，通常此类仅仅存在于神话传中的瑞兽，都会道赋予各种特性。诸如凤凰，你可以凤凰之火乃是世间之极致，亦可以祂是不死的象征……
“所谓龙凤呈祥，这其实则是一种祥瑞，是一种祈愿。想让真龙神凤具备这种意象，就必然要将之与气运相互绑定。
“就比如，帝皇之真意就是所谓真龙子，气运外显特征便是真龙。
“你我想要达到‘龙凤呈祥’的相对效果，那就必须也要让你感悟出的、与凤凰相关的真意，拥有气运外显的特征。娘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初染看起来还是半懂不懂，便直言道：“你直接该怎么做吧。”
“简单，从我这里分一点气运过去就好。”
“怎么分？像上次那样？”
“这当然不校”姜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墨锋到底只是容器，想用就可以直接倒出来。我现在却是和人皇气运融为一体，显然是做不到这样的……”
孟初染大概是总算是猜到了自家夫君的想法，神情玩味地看了眼姜墨，继而妩媚地扬起下巴问道：“那怎么办？”
姜墨面露尴尬，眼神飘忽地讪笑道：“用《灵犀》双修法，我们一起炼化人皇气运。我想，这样的话，娘子你大概也会受到气阅影响的吧……呵呵……”
“哦，那我喂你吃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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