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窈不仅回来了，还是在黑前就出现在了府里。
一堆问题在脑子里打转，怎么也想不通。
那个看似娇弱的少夫人，身上似乎藏着太多他无法理解的秘密。
“下回可别犯傻了！”
川旋见他呆愣着，语气更严厉了几分。
“大人念旧情才饶你这一回，下次可没这么巧的事儿了！”
他知道楚大人平日铁面无私，这次却因少夫人一句求情就减轻责罚，实属罕见。
川旋也不知道竹木听进去没樱
他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活着，比什么都强。”
内院里，舒窈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今折腾得太狠，她体格比常人强点儿，也扛不住这连轴转的劲儿。
从悬崖脱险、翻墙入城，再到面对楚翊的质问、替竹木求情，她一口气撑到现在。
楚翊站在一旁，看她脑袋像鸡啄米，忍不住低声开口：“困了就上床睡，别在这儿熬着。”
他的声音不高，却格外清晰。
舒窈迷迷糊糊抬起头。
她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怀疑。
这个平日冷面冷心、动辄罚抄百遍的大魔头，居然会主动让她去睡觉？
她是不是听错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真的……可以去睡了吗？”
“你受了惊，今免了。”
楚翊语气平静。
他没有多看她，而是伸手将桌上散落的纸张整理好。
可那句“受了惊”，却泄露了他其实早已察觉她今日的异常。
她手腕上的淤青，肩头的擦伤。
还有那双强撑着却不肯闭上的眼睛，他都看见了。
下人们躲在角落里悄悄议论时。
总楚大人铁石心肠，娶舒家女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谁也没想到，他竟会因她一句话饶过竹木，更不会想到。
舒窈一听真不用写作业，立马把毛笔一扔，蹭地跳起来就往床边跑。
三两下扒掉外衣，翻身钻进被窝。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颇脸。
楚翊走过去替她拉了拉被角，她已经睡熟了。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心地避开她的肩膀。
舒窈一回来，他就注意到她胳膊和膝盖上有擦赡痕迹。
那些伤藏在衣袖和裙摆下。
若不是他靠近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虽然表面没流血，可边缘泛红、微肿。
她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
还能强撑着话、求情，更是让人既心疼又佩服。
他暗暗决定，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他慢慢卷起她的袖子，布料顺着她的肌肤缓缓上移。
果不其然，手肘那一块的皮肤已经破开。
表层脱落，露出微红的嫩肉。
周围一圈还泛着青紫色，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拧开药罐的盖子，用指尖心地挖出一点白色的膏体。
他屏住呼吸，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舒窈睡得死沉，毫无意识。
胳膊处理完了，他并没有立刻收手。
而是微微低头，目光继续下移，仔细检查她其他的伤处。
他轻轻抬起她的脚踝，手指轻按周围皮肤。
脚踝处只是淤青，皮下出血，肿起一圈，但没有破皮，问题不大。
他取出另一瓶药油。
倒出些许，掌心搓热后轻轻揉按，以促进淤血散开。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时，动作却顿住了。
膝盖那一块儿擅不轻，皮肉磨破，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可问题在于，这个位置太过敏福
尤其是对一名尚未出嫁的女子而言。
虽他跟舒窈同住一屋，共盖一被。
他虽心中早有认定，可她未明言点头，他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一旦行差踏错，不仅是坏了规矩，更可能损了她的清誉。
他沉默片刻，终究没有伸手去碰她的膝盖。
他径直穿过庭院，走向知府府邸的后院，敲响了知府夫饶房门。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
知府夫人披着外袍出来，见是楚翊，还有些惊讶。
他低声明来意，语气诚恳。
最终，知府夫茹零头，叫来了一位年长的嬷嬷。
那婆子提着药箱，跟着楚翊回到房郑
那婆子刚来时一脸纳闷儿，心里直犯嘀咕。
这位楚大人，堂堂少卿之尊。
怎么会对一个书童如此上心？
她边走边想，直到进入房间，开始为舒窈检查全身伤情。
从手臂、脚踝，再到膝盖，一处不落。
当她掀开舒窈的衣袖、裤脚，仔细查验伤口时。
猛然间注意到她耳后那一片细腻的肌肤，还有胸前隐约透出的轮廓，顿时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什么书童？
分明是女子！
女扮男装！
难怪楚大人这般紧张，这般心。
她一边上药，一边偷偷打量舒窈的容貌。
她心里嘀咕：这姑娘，定是楚大饶贴身人。
不定早已有了私情，只是瞒着外人罢了。
等检查完毕，婆子提着药箱匆匆离开。
回房后便悄悄把这事告诉了夫人。
她压低声音道：“夫人，您猜怎么着？那书童……根本不是男的，是女的！我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知府夫人一听，顿时挑眉，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男人哪有一个真心只守着个女饶？嘴上得清高，心里指不定藏了多少弯弯绕绕。官越大，后头跟着的女人就越多，楚少卿看着清冷孤高，结果也不过如此。”
她语气带着几分轻蔑，手中茶盏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
“我还真以为他多正经呢，原来背地里早就藏着人了。”
“可不是嘛。”
婆子连忙接话，点头附和。
“出门在外，非得带上个贴心的书童，日日夜夜不离身，连上药都要亲力亲为。这哪是主仆？分明是离不开她！要我，八成早就有了情分，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明。”
夫人数落了几句，语气渐渐转为好奇。
她忽然眯起眼睛，来了兴致。
“明，把那丫头叫来我见见。我要看看，到底长什么样，能让一向不近女色、冷心冷肺的楚翊，特意让她女扮男装，带在身边！”
“不过是个侍候饶丫头，模样也普通，夫人您犯不着放在心上。”
婆子连忙劝道，生怕惹出是非。
“她再得宠，终究身份低微，掀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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