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话,认真觅得佳人,为董家延续香火,否则,我到地下无颜见你兄长。”
董奕不想让她过多忧心,无奈,“请舒阿姊做主。”
长公主开颜:“这才像话。这两年,我也仔细替你选了几人,都曾经是董家至交好友,你也寻机会自个儿去暗中瞧瞧,若有喜欢的告诉我,我给你们安排相处的机会。总得让你挑个顺心如意的。”
董奕呐呐:“哦。”
“墨香,将那几位姐的画册拿给他。”
墨香应着转身去绕过屏风,不一会儿取了一本册子递给董奕。
董奕只好接过,也没想翻开。
长公主竖起耳朵,没听到动静,挑眉:“不翻开看看?这是我花了心思的细细给你挑选的,模样过得了墨香书意两丫头的眼,名声也都给你打听好了,绝对是好姑娘。”
董奕无奈,只好翻开画册,一页一页的看着。
“我们想要搬倒崔氏一族还有皇叔,需要更多的助力。忍了这么多年,就是想保护将损伤降到最低,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变成血海尸山。”
董奕沉声道:“是的。所以,我想助白欢将女子香坊生意迅速做大,能极快的侵入到各大家的内宅。”
“这个办法的确很好,这丫头聪明。”
董奕笑了:“弟觉得她与您年轻时的性子有点像。”
两人正在话,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住口。
白欢身后跟着书意还有两位宫女,一人捧了一大把桂花,一人捧了一大把荷花荷叶。
白欢上前,笑盈盈道:“请长公主恩准臣女大胆布置下这间屋子。若长公主不喜,臣女立刻还原可好?”
长公主已经闻到了花香,也有些好奇,面色淡淡:“可。”
白欢心喜,看来长公主不反感这两种花。
她转身对书意低声吩咐几句,书意面色怪异,看看长公主,又看看董奕,见他点头,便没有反对,转身吩咐抱着荷花的宫女几句,宫女转身出去。
书意自取寻了个大花瓶倒了水,放在西面窗边,白欢将桂花枝插进去。
然后一把推开窗户,书意惊得脸都变了,低声道:“长公主不喜开窗。”
沉香压低声音:“姐姐听我的,一会公主不喜,关上就是。”
董奕看着少女在屋里步快走,抹胸纱裙被极快的脚给踢扬起来,人影在本来阴暗的室内串来串去,推开窗户,骤然倾泻的暖阳,落在她身影上,双手不停地摆弄窗户和花枝,活像只灵动的松鼠。
长公主微蹙眉,但还是忍着。
不一会儿,抱着荷花荷叶的宫女回来了,后面跟着两名抬着大水缸的内侍,三人走到靠近长公主的东面窗边,三人有些担忧的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微眯凤眸,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荷花清香。
白欢抿嘴一笑,又将东面的八扇木窗全部推开,指着窗边一个花几道:“放这里吧。”
水缸放下,白欢将荷花和荷叶一一放进水缸里,就像池塘中盛开的一样。
董奕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长公主,她似乎不太讨厌这样的味道。
这间屋子其实位置很好,东西都有八扇窗户,一旦打开,屋里闷久聊空气顿时清新了起来。
白欢走到长公主面前,含笑道:“长公主殿下,不通风的屋子闷久了,嗅觉也跟着被堵住了,长久下来,您对四季和自然都失去了敏锐的感知力。而因您不便看,嗅觉和听觉更胜于普通人,若是将听嗅感知堵了,您会渐渐地心烦意乱,会让您感受不到鲜活的气息。”
她环顾一圈:“屋里的家具多为檀香木,檀香木也需要呼吸,若久不通风,檀香木的味道会浓郁过头,失去了原有的幽香,变成阴沉的味道。这种味道人闻多了,会跟着一样阴沉。”
屋里的宫女都吓了一跳。
董奕挑眉,他早就领教过白欢的胆大,没想到她在陌生、且气压十足的长公主面前,也敢毫无顾忌的。
长公主依旧面无表情,因眼里无神,完全判断不出她的喜乐。
但白欢不怕,信自己判断无误。
“在这样的环境下,您自然什么香味都不喜欢。所以,想要拥有适合自己且真心喜欢的香,首先得恢复您对自然香的感知力。”
“所以,你就拿来桂花与荷花糊弄本宫?难道这种普通的花本宫不知道它们什么味道吗?”
白欢:“非也。”
白欢走到东面的窗前,“待晨起时,朝阳卷着湿润的潮气落在每日新鲜采摘的荷花荷叶上,会让清香添了一丝暖意,让您感觉到一日之朝的来临,让您心情舒畅。”
她又奔向西面的窗前:“落日余晖时,将一日的燥热随着沁人心扉的桂花香慢慢散去,待日暮四合,宫女姐姐再将桂花移出房间。如此,您就可以感知到一日十二时辰的变化。桂花还能让人安神,能让您入睡安稳。”
长公主嗤笑:“投机取巧,这就是你的本事?”
白欢不在意她的态度,声音里透着少女的欢快:“若明日早晨到晚上能体会下,嗅觉恢复了,臣女便将白家名方之星河落蕊’,加入荷花为您制香。”
“‘星河落蕊’名字听起来倒是别致。有何道?”
白欢大喜,这是答应她了。
“‘星河落蕊’是以柑橘的清新与晚香的柔香相融制作而成,入夜时分焚香,让闻者可想象那银河洒落点点星辉,此香有安神的作用。臣女斗胆想试试加入荷花,时令鲜花自有盛开的价值,也是这个时节最宜饶香料。”
长公主秀眉微挑:“有点意思。”
白欢欣喜地福了福:“臣女想求长公主府中的荷花,一方水养一方花,能在公主荷花池中开得如此艳丽,定是带了公主的气运,最适合直接入香。”
长公主一双凤眸凝视她一瞬,仿若洞察人心。
“原来,你就是如此哄骗崔氏那个蠢货的?”
白欢吓得噗通跪在地上:“臣女不敢欺瞒长公主。臣女有幸被董大人带来,臣女便将自己视为长公主的人,臣女定当肝脑涂地效忠长公主。”
长公主嗤笑:“果然生了一张巧言令色的嘴。”
白欢彷徨伏地,心想董奕为何不帮她话。
董奕轻叹:“舒阿姊,别吓她,她不经吓。”
“哟,你心疼了?”长公主忽然来了一句。
董奕的脸烧红:“舒阿姊。”
长公主轻笑:“好啦,本宫吓唬你的,快起来吧,要不然董大让生本宫的气了。”
董奕噎住,又不好多。
白欢应了句谢恩,这才爬起来。
书意送他们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送到侧门口时,再也忍不住对白欢行了礼:“白娘子,奴婢们都感谢您。”
白欢唬了一跳,赶紧扶住她:“这是怎么的?”
她还要求着这些宫女姐姐能配合她呢。
董奕没话。
书意哽咽:“长公主太苦了,她一直将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奴婢们心疼她,可又拗不过她。刚才公主竟然准许开窗放花,奴婢们看到了希望。”
白欢讶异,不太理解其中缘由,但也不好多打听,想着上马车再问董奕。
两人上了马车,董奕随意将画册丢在一边,正好翻开两页,白欢没忍住,视线落在那页上。
是一位美人画像,下面有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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