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离开后,白崇易与孟氏拉着手,相对微笑流泪。
白崇易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其实,我手里有东西能让卿卿和离。但我看到顾四郎对卿卿极好,卿卿也没有和离的意思。所以就没有和卿卿。”
孟氏顾不上哭了:“啊?是什么东西?我一直担心呢,四郎虽然不错,可长安这么乱,那些要害白家的人能放过卿卿吗?留她一人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啊。”
白崇易也不想瞒她:“当初汝阳侯牵线销售那批战香的时候,我与他有一份契约书,契约书上写明,白家只管交货,货出手,万事皆与白家无关,由他一人承担。”
孟氏一愣:“你的意思是,上次因战香被抄家,你可以用这个契约摆脱罪名,让汝阳侯承担?”
“是。”白崇易点头,又一脸沮丧:“可惜,我受重伤,错过了时机。”
孟氏明白了:“咱们可以用这份契约书换取卿卿和离啊,你没告诉卿卿?”
“我本来想的,可看到卿卿与顾四郎相处得那样好,我就犹豫了。”
孟氏蹙眉:“我觉得此事应该让卿卿知道,契约书交给她,至于和不和离,由卿卿自己做决定。不定,契约书能保护卿卿呢。”
白崇易深以为然:“对。等她下次回家一定给她。”
孟氏叹口气:“我们终究是要离开了,就是不放心卿卿。”
白崇易握住她的手:“放心,卿卿长大了。她不是留了白氏香坊吗?我猜她要自己打理,我会留最好的人手给她的。”
孟氏红着眼点头。
白欢坐的马车出了城直奔暗庄。
见到董奕时,他躺在靠窗的榻上,腹部和手臂都被包裹着。
白欢大惊:“擅这么重?”
董奕示意她坐下:“无妨,死不了。”
白欢坐在塌边的兀子上。
“大人……”
“白娘子……”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笑,白欢道:“大人先请。”
董奕看着她:“薛家的事情明日一早便移交刑部,但,眼下我们的证据只能治薛家盗取白家香方之罪,其他的证据尚不足。狗剩和薛家被抓的人都会一并移交刑部。此事我会盯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
白欢点头:“已经很好了。五年前,薛家一直独占鳌头,白家夺魁后五年,薛家想尽办法对付白家,但我阿耶都视而不见,我不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会让他们在香业无法立足的。”
董奕看着少女脸上浮现的沉静,与她年纪很是不符。
“你有何事与我?”
白欢收回思虑,“我有一件事想与大人商议。”
“你。”
“我与贵妃要开一间女子香坊。起初是想以利捆绑,让白家安全退回绥阳。事到如今,此事已不单纯。”
董奕深深看她:“如何不单纯?”
“我知道,崔家才是欲摧毁白家的罪魁祸首。大人与崔家有不共戴之仇,您觉得我要怎么做?”
“你自己怎么想?”
“我想先获取贵妃的信任,进一步与崔家搭上关系,拔掉薛家的后盾。”
白欢缓了缓:“我一直有个疑惑,顾远舟与狗剩之间并无往来,却能直接带人来搜白府,毫无顾虑的明抢,他仗的是谁的势?安王吗?崔家与安王有联系吧?否则,淮安郡主为何被安排与顾远舟有来往,又为何偏偏是顾远舟?”
白欢深吸口气:“恐怕是因为我吧?”
董奕眉目舒朗:“你已知答案了,所以,你打算继续吗?”
白欢微垂眸:“当然,这些人,不是我退了他们就放弃了。”
她抬眸,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大人,您教我吧,我可以成为你的刀。这把刀,会挥向害我白家的人,也要刺向让大人失去亲饶人!”
董奕细长的手指轻敲台面:“其实你可不必冒险。你只需要将薛家拔除,白家就可无忧。”
白欢看着他:“我知道,一但撼动崔家、安王,将掀起宫权之争,败则死路一条。贵妃蛰伏多年,应是崔家曾经受到重创吧?如今崔家与贵妃逮着机会想要翻身,需要夺取更多的白家,他们需要银子。”
董奕眼里闪过一丝欣赏与惊诧:“安王野心勃勃,自然不止需要大量银子。他控制最赚钱的商业,还控制了玄门。你见过玄通师了,那人是安王控制圣上的重要棋子。”
白欢瞪大眼睛:“玄通师也是他的人啊!”
董奕继续道:“晟历代皇帝都奉道,痴迷长生之术,玄通师谋今玄门能力最强之人,加上他擅香,深得圣心。我也因擅长讲经,讲道,且会深入浅出的将生涩的道法讲给圣上听,圣上才会非常相信我。”
白欢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安王究竟想得到什么?”
不会想篡位吧?
董奕没有直接回答她:“十年前,安王本来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可惜棋差一着,王氏动作迅速,圣上抢了先机。圣上自然忌惮他,不放去封地,就拘着他留在长安。手中没有兵权,自然翻不起浪来。而安王又岂是安分之辈,这些年来,他想尽办法笼络朝臣,文武大臣都有他的人。崔家也随之生出更大的野心。”
“以崔家为首的江南官吏及商道是安王最大的依仗。我此次去江南,找到了他们买官卖官,贪赃枉法的证据。他们也正因这个,一路派人追杀。”
白欢瞪大眼睛:“追杀?”
董奕低笑:“你怕了吗?”
白欢倏然坐直:“我不怕。”
若真要死,怎么都是个死子,不如死个痛快。
白欢一脸认真:“那我先与贵妃合作,断掉薛家,得到贵妃与安王的信任,我做你的细作。”
董奕抿嘴一笑:“细作都是提着头干的勾当。”
白欢眼睛亮亮的:“我想试试。”
“你打算如何与贵妃合作?”
白欢也不隐瞒:“白家香坊位于朱雀大街最好的位置,面积也大,我让阿耶留给我了。我将用搓铺与贵妃合开女子香坊的铺子。它会成为您的钱袋子,您有任何需要尽管问我来要。”
董奕看着姑娘一脸豪气,不由想笑:“你打算投多少本金?”
白欢这件事想过了,阿耶阿娘要返回绥阳,那边虽然二伯三伯根基都在,可毕竟长房要自己立起来。回到绥阳后,需要重建制香作坊,藏香库房,还要置办大宅子等等,银钱少不得。
她在京城做生意,就不想用家里的银子,她打算用嫁妆的银子来开始。
“贵妃肯定不会出银子的,全要靠我。我想着,先研究出独特的香来,半年后就可以。然后举办个贵女们的香会,一炮打响。然后拿下长安与洛阳城中豪门的女香生意……”
“太慢了。”
白欢正准备滔滔不绝,忽被他打断。
白欢解释:“虽然有现成的香,变化一下也可以用,但我想一鸣惊人,必得多次试验,还需找人不断试用。”
“我给你拉一位贵人,一次性可给你千金,并给你引最大的客户,皇宫。”
白欢被他的话惊到:“千金?还给我做皇商?哎,不对,宫中御香不是您就能定吗?”
“御香用料才多少?整个皇庭用量就不一样了。”
白欢吃惊:“那这位贵人是谁?要分多少利?”
“不用分利。”
白欢不敢相信:“啊,还有这么好的贵人?”
董奕神秘道:“明日你入宫前,我带你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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