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渊的目光在刘锦薇和陈一函之间逡巡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唇边一抹玩味的笑。
他不紧不慢伸出手，“启辰的希望之星，不错。”
刘锦薇有些受宠若惊，“顾总，您好。”
顾驰渊礼节性地握了下她的指尖，笑了笑，随即转向陈一函。
陈一函愣在原地，迟疑着伸出手，“顾总。”
顾驰渊淡薄地垂眸看着他，款款抬胳膊。
两手相握时，陈一函感觉掌心一紧，他猛抬头，望着那双深浓的眼眸。
沉郁，冷寂，带着某种警告意味。
那种冷，透过眉宇间，传递到四肢百骸。
他的掌心瞬时出了一层汗。
顾驰渊也感觉到了，神色一凛，收回手。
他的清贵疏离与生俱来，会议室的气压都骤降了几分。
启辰老总见陈一函呆得像根木头，眼刀狠戾得能砍人。
他的印象里，这个年轻人挺会来事，虽然算不上八面玲珑，但也有些伶俐在身上。
今这场合，在顾驰渊面前，他竟然哑火了。
要知道，顾氏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人，能与顾大总裁握手的凤毛麟角。
副总裁也看出不对劲，躬身上前，“顾总，请您给我们讲两句吧。”
顾驰渊沉默半晌，走到会议桌主位前。
他开口问了副总裁几个问题，都是软件开发，和产业自动化的专业问题。
行业数据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专业，精准，又犀利。
副总裁也是身经百战的专业人士，娓娓道来，滴水不漏。
顾驰渊满意地点点头，拉开椅子，抬手对众壤，“坐，我们聊几句，不用太拘谨。”
陈一函抹了下额头的汗，对启辰经理，“在座的都是领导，我是基层员工，是不是可以先出去。”
刘锦薇倒是挺淡定，站在一旁，目光锁在顾驰渊身上，面上是一丝对他耀眼光华的欣赏。
启辰经理摆摆手，“一会儿有技术连线，你们可以先走了。”
两人离开后，顾驰渊翻了下启辰的发展蓝图。
“医疗软件的海外市场需求很强劲，我们要抓住时机，多多争取客户，”着，他话锋一转，“新加坡的国立医院，采购了我们的产品，还是交给启辰来负责软件开发。”
经理大喜，“谢谢顾总，我们一定做好。”
顾驰渊长指在桌上一敲，“‘做好’可不能是句空话，要派骨干过去，能长期跟踪客户需求，再进行设计和开发。派去的人，不能马虎。”
他指尖点桌面，指了指投屏上的ppt,“Karen刘就很不错。”
Karen刘是刘锦薇的英文名，这几个字印在员工胸前的工牌上。
字体不大，极少有人注意。
没想到顾驰渊一下就注意到。
他的观察力极敏锐。
启辰经理有些为难，“她之前几年在海外，奔波得太辛苦。最近刚刚调回国内。”
“哦？什么时候的事？”顾驰渊支着下巴，饶有兴致。
“也是在新加坡，另一个医院的项目，做得确实很辛苦。”
周续扫了眼自家老板，立刻心领神会继续问，“如果辛苦，可以多派人过去。你们没有支援吗？”
“派了，肯定派了，”经理殷勤道，“就是刚才那个叫陈一函的伙子，研究生毕业，刚过试用期。伙子很能干，派到新加坡一个星期，帮刘锦薇解决了很多问题。也是因为这次表现，他提前转正了。”
“然后呢？陈一函回国，刘锦薇也回来了？”周续追问，又扫了眼顾驰渊。
主座位上的男人不话，只垂着眼，指腹在名贵的腕表上摩挲。
经理当然明白周续在什么，他顿了下，心里琢磨：
这些大老板都这么爱听员工八卦吗？
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以后想接近顾总和周总，多两句花边新闻就可以了。
但空穴来风，肯定要不得！
他摆摆手，解释着，“我们不提倡办公室恋情，虽然他们两个都单身，但陈一函亲口过，是有个女朋友的。可能明年就要结婚了。”
“吧嗒”，顾驰渊触了触玻璃杯，眉头拧了拧。
经理见他抿着唇，有些慌，“顾总，您放心，启辰的员工绝对不会因为恋爱而耽误工作。陈一函对工作很用心的。每次约会，都是抽空去，真的很敬业。”
在座的，还有个部门副经理，见领导局促，忙上前打圆场，“启辰It的工资高，我们的员工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交往上的，女孩子一般不会提分手。而且陈一函跟我过，他女朋友是个大美人，性格好，学历也高，是他暗恋思念的师妹！校园恋情，一路谈到现在，肯定是很稳定的冲着结婚去了。”
经理附和着，“就是就是，那女孩有一次楼下等了陈一函一个时，就为送他一锅新炖的汤。她爱惜陈一函，也理解他的工作，我瞧那劲头，真是死心塌地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紧紧观察着顾驰渊面上的变化。
但顾大少爷，垂着眼眸，表情淡漠。
刚才的凝眉消失了，好像此刻的话题已经偏离轨道，与他无关。
“行了，别了。”周续感受到一丝凛凛寒气，再下去，恐怕今晚顾总又要拉着他加班，他可是刚约了女朋友晚上吃饭见面的。
众人瞬间闭嘴，一个个像封了嘴儿的闷葫芦。
顾驰渊端起玻璃杯，将冰块摇了摇，
“既然刘锦薇能胜任，新加坡的项目，还是让她去，”他一顿，眸子里闪过一道影，“陈一函挺优秀，又有支持他，深爱他，不离不弃的女朋友。感情生活都稳定了，就让他也去新加坡，多挣钱，攒婚房的首付吧。”
副总裁心中一惊，“顾总，您连他想买房都知道？!”
周续咳了咳，“嗯，顾总关心员工，尤其是优秀员工，他都烂熟于心了！”
启辰经理点头如鸡啄米，“顾总亲自指定，他们肯定不胜荣幸！一定把这次任务顺利完成。”
顾驰渊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众人几句，胳膊一撑，站起身，款步走出会议厅。
在身后众人“顾总英明”的夸赞下，走到电梯口的顾驰渊忽然停步。
他偏过头，问周续，“你，沈惜算是大美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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