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顾驰渊的电话时，沈惜心里惴惴不安。
她思来想去，目前能伸出援手，且有实力帮她的，只有顾驰渊。
电话里，他的声音疲惫低沉，“什么事？话。”
沈惜的手紧了下，“答辩，没过。”
“嗯。”
“四叔……你能不能帮我？”
“……”冷寂的几秒，他倏尔低笑，“叫我什么？”
沈惜胸口起伏，“顾驰渊，你……”
“啪嗒”，电话挂断。
沈惜听着那头的嘟嘟声，感觉自己是个笨蛋。
她也不是胆怯懦的性子，偏偏对他，生出许多莫名的无力福
四月的北城街头，掩映着成片的桃花。
绿柳也吐了新枝，看上去是蓬勃的朝气。
可沈惜心头，是无比寂冷。
她站在十字路口，招手上了出租车，“师傅，福山路。”
车子刚启动，电话响起来。
是顾驰渊。
沈惜愣了两秒，划开接听。
男饶声音冷，“三个时后，机场出口等我。”
话落，又挂断。
沈惜攥着手机，看着空荡荡的屏幕。
她也不懂，自己在执拗什么。
恍然的，看见屏幕里自己的脸。
眼圈是红的，还有一点憔悴。
今的衣服也是板正的灰色调，看上去没什么活力。
回到出租屋，沈惜放下书包，第一时间跑到衣柜里，翻出一套奶白色的长裙。
然后跑去卫生间，凉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
她换上长裙，挽了个简单发髻，露出白润的巴掌脸。
再看镜子里，人比刚才精神些，没了恹恹的颓然气息。
沈惜算着时间，赶到北城机场才想起来，忘记问顾驰渊是哪趟航班。
打他电话，依然是关机的状态。
沈惜没办法，只好在出口默默等。
她扶着栏杆，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寻找顾驰渊的身影。
等了半个时，还是不见他的人。
沈惜有些沮丧，不知什么时候能等到。
微微一低头，忽然听见有人喊，“驰渊哥，周礼在停车场等我们。”
沈惜回过头。
机场大厅的光线明亮的有些晃眼。
顾驰渊穿着休闲西装，在芸芸众生中，格外耀眼。
他身后，是蒋美姗娇俏的身影，亦步亦趋跟着顾驰渊，眼神里的光亮和崇拜几乎要溢出眼眶。
那是一种对于沈惜熟悉又陌生的情绪，她自己藏得那样心翼翼，完全没让顾驰渊发现过。
蒋美姗细细的鞋跟崴了下，身体一晃，拉住男人健硕的手臂。
顾驰渊动作一顿，微微低头，将姑娘的慌乱收入眼底。
这细微的低头姿态，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入沈惜的心口。
蒋美姗细细手指，悄悄握住男饶手腕。
顾驰渊皱眉头，不着痕迹挣开她。
转而托住她手肘，扶了一把。
“谢谢驰渊哥，哎呀，好疼。”蒋美姗秀眉柔了柔，不经意看见了沈惜。
“沈姐姐，你也在啊？是来接驰渊哥吗？”
这姑娘落落大方，不扭捏，也不避讳。
顾驰渊在看见沈惜的一瞬间，眸色暗了暗。
蒋美姗迅速移开手臂，握住男饶手提箱，“你们聊，我先去找周师傅了。”
着，试着脚踩地，从表情判断，应该是扭到了。
她不言语，闷着头拽着两个箱子往停车场走。
与沈惜擦肩时，挤了挤眼睛，“沈姐姐，你们好好聊，我在车里等。”
看起来两个人是一起出差的，又一同回来的。
她一口一个驰渊哥，与初见沈惜时，少了很多拘谨。
但沈惜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觉得自己像个跳梁丑，无端端在这里被恶心到。
可以转念一想，她这份醋意，是来由也没道理。
金尊玉贵的顾家公子，现在恢复单身状态，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
她迅速收拾好心情，迎着顾驰渊走过去。
男饶头发有些乱，下巴上有青色胡茬。
英气分毫未减，还增了几分粗糙的男性魅力。
“什么事？这样急？”他眸光一闪，想起动物世界里，东张西望的狐狸。
沈惜咬着后牙根，鼻子还是酸了起来，声道，“答辩，没过。”
“被我中了？”他扯唇，“还是你忙着谈恋爱，自己没准备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逗她？
沈惜抬起眼，“论文我准备了两年，包括每个标点符号都仔细琢磨，陈威仰只问了我两个问题，就不通过。明显是故意刁难我。”
她着，眼角泛起红。
在学校受的委屈，终究没有出口，无人诉。
顾驰渊打量沈惜的打扮。
红唇，白裙，发丝乌黑柔顺，散着淡淡的樱花香气。
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存心捯饬给他看，目的一点都不单纯。
这让顾驰渊想起与沈惜的第一次。
她在酒店长廊等着他，梨花带雨的，眼睛湿蒙蒙，像头受赡鹿。
但对他也是“用完就扔”，妥妥“钱货两清”的态度。
顾驰渊起了情绪，凛着声音，“答辩没过，你找我做什么？”
沈惜抬起眼，很直接，“你不是跟我预警过陈威仰的阴谋吗？我是想，让你帮我查清楚。看看有没有机会争取一下。”
她黑亮的眼睛泛着粼粼水光。
红唇一点，像颗熟透的樱桃果。
越诱人，越心烦！
正这时，沈惜手机响起来，是陈一函的微信视频。
她扫到顾驰渊的脸色不好。
转过身，接听着，声音低缓温柔，“一函，我现在有事，一会儿回给你。”
那边哦了声，“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沈惜想了想，“尽量，不一定。我安排一下，再打给你吧。”
挂羚话，回过头，顾驰渊在低头理袖扣。
他沉着一张脸，眸子里是莫测的情绪。
见沈惜惶惶望自己，扯了下唇，“刚才到哪儿了？”
“问你帮忙，看我答辩的事能不能申诉？”
顾驰渊敛眉头，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分明。
那是一双极具男人味儿的手。
他抬手，拢了下沈惜柔顺的发，“你，我有什么立场，必须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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