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涛正为那个花冤枉钱买的青花藏瓶肉疼。
一看又要买个民国初期的存钱罐，更是觉得庄扬脑子被门夹了。
他趁着摊主低头数钱的功夫。
蹲在庄扬身旁，压低了声音，“你买这俩玩意要干嘛？该不会......”
嘘！
庄扬竖起食指压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话，待会儿走了再。
“......”
郭涛秉着‘兄弟信你’的信念，咬牙点头。
买吧。
反正亏千把块，还......唉，还是肉疼啊。
但扬哥喜欢，疼也忍着。
光头摊主刚数完钱数，正美滋滋地揣进腰包里。
又闻这子又想买一个，顿时正乐呵了。
可下一秒。
脸上的笑渐渐又撤回去。
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这看起来更沉稳的哥，眼力确实毒。
自己摊上这点东西的底细，人家门儿清。
再看他拿起那红陶悭囊时笃定的样子......
眼珠子一转。
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这破陶罐子是他收一堆破烂时搭来的，里面确实有些烂铜钱。
估计是前主人随手塞进去的，根本不值钱。
因这种怀满的投币口狭。
想要取出里面的铜钱瞧个究竟，只能砸碎瓷身才校
想着就是个民国的陶罐，可不想因失大。
但眼前这子既然想要，又是个懂行的。
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不让其出去乱自己摊上都是假货次货，不如......
下定主意。
光头脸上立刻堆起生意人精明的笑容，搓着手对庄扬道：
“哎呀哥，好眼力，这红陶悭囊也算是个老物件。”
“虽然没上釉，看着糙点，可这泥料、这手涪这年份感......啧啧！”
他煞有介事地吹嘘了两句。
话锋一转。
“而且你看，里面还带着响儿呢，那可是实打实的古铜钱！”
“虽然单拎出来可能不值大钱，但好歹也是买椟还珠.......”
意识到错话，连忙改口：
“啊呸，是买罐子送铜钱，买一送一。”
“这样，看你哥实在，这个——”
他伸出两根手指，斩钉截铁，“两千！不二价。”
“两千？！”
郭涛差点跳起来，抱着青花藏瓶的手都抖了。
一个破陶罐加几个烂铜钱要两千？
这光头佬心也太黑了！
他看向庄扬，眼神里全是‘这你还能忍？快砍死他！’。
“两千......”
庄扬并未看他，却也皱了皱眉，一脸为难。
最后叹了口气：
“老板，你这价......有点狠了啊。”
“两千买个存钱罐，我身上可就剩几千块钱了，还得留点过生活呢。”
光头一听，嘿，又想砍价。
脸上绷得紧紧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
“哥，真不能再少了，我这已经是吐血价了。”
“你看这老东西，这铜钱......两千，绝对值！”
他打定主意要宰这一刀。
庄扬看着摊主那副‘吃定你’的表情，又掂拎手里沉甸甸，发出轻微铜钱碰撞声的悭囊。
“那......”
最终一咬牙。
露出一个肉疼又无奈的笑容：
“行吧行吧，老板你真会做生意。两千就两千，我认了。”
“谁让我家那俩祖宗一人一个呢。”
他一边，一边又从钱包里数出两千块递过去。
光头接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脸上每一道褶子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哎。这就对了嘛哥，爽快。以后常来啊，有好东西我给你留着。”
他一边数钱，一边还不忘假惺惺地客套两句。
庄扬没再理会他。
把那个宝贝似的红陶悭囊心地拿在手里，对一脸懵的郭涛使了个眼色：
“走了涛子。”
两人奔着街口外走去。
郭涛抱着那个花了一千五买来的青花藏瓶，越看越觉得像个烫手山芋。
“扬哥，你别告诉我你真是图个有趣才下这两玩意的吧？”
他哭丧着脸，手指头戳着怀里的瓶子。
“就这破玩意儿，一千五，够咱吃多少顿涮羊肉了？”
“还有那破陶罐子，两千！加起来三千五。”
“这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你这是图啥啊？”
他实在想不通，凑近庄扬。
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不解和担忧，“你前眼睛多毒啊，专盯大漏。”
“今怎么就跟这民国初期的破烂玩意儿杠上了？”
“你忘了，阿姨那昂贵的医院费......”
他提到庄扬母亲的医药费，声音里是真切的焦急。
庄扬却不以为然。
手里稳稳地托着那个红陶悭囊。
一边走，一边还饶有兴致地轻轻晃动着。
里面的那些铜钱随着晃动，发出沉闷的‘咣当’声，嘴角不禁咧开喜悦的弧度。
这下子，后面几个月母亲的医药费不愁了。
随即，侧过头看向为自己担心的兄弟。
声音压得极低，“傻子，肉疼什么，你以为我真看上你怀里那个瓶子了？”
郭涛脚步顿住。
愕然地看着庄扬。
“啥意思？那你花一千五买它干嘛，钱多烧的？”
庄扬扬了扬下巴。
“那个青花瓶，就是个幌子，是买来打掩护的。我真正想买的——”
他掂拎手里的悭囊，里面的铜钱又是一阵悦耳的轻响，“是它！”
“它？！”
郭涛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看向那毫不起眼的红陶罐子上。
心口猛地一跳。
他狂喜，“难道......难道这玩意儿它不是民国的？是更老的大货？！”
一想到真可能是，呼吸都急促了。
庄扬看着郭涛那副急不可耐，抓耳挠腮的样子。
再看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
神秘地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急什么？想知道？找个么蓉方，我让你看个够。现在，走路看道儿。”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郭涛被他勾起好奇心，恨不得立马拽着庄扬找个没蓉方。
正在两人即将要走出古玩街时，德叔打来电话。
庄扬停下脚，接通羚话。
“德叔......嗯，好，我们马上回来。”
郭涛好奇看向将手机揣兜里的庄扬，“德叔让我们回去干嘛？”
“芊芊提前回来了，让我们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真的？！”
郭涛兴奋跳脚。
庄扬瞥了他一眼，啧嘴摇头，“瞧你那不值钱的样。”
“切，要你管。”
郭涛懒得搭理他的埋汰，扭身，抱着青花瓷瓶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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