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
此时的气愈发寒冷，空中有雪飘落，大地渐渐被染成了白色。
这早晨，怕冷的高阳缩在被子里，无论香岚怎么都不想起。
直到陈衍拿着一套看上去偏厚的里衣进来，示意香岚离开后，他把手中的衣物放在床上。
“来，穿上吧，专门给你做的。”
高阳疑惑地伸出手，戳了戳陈衍带来的里衣，里裤，只觉得软软的，还有些厚。
“这是什么？”
“给你做的棉衣，里面塞了棉花，你穿上就不冷了。”
“你又做新衣服了？”高阳来了兴趣。
自从嫁给陈衍后，她慢慢便发现陈衍会的花活儿不少。
不仅会做那什么旗袍，连女子的贴身衣服都会做，起初陈衍将那贴身衣服拿给她的时候，她还觉得古怪。
后来穿习惯了，顿时感觉这玩意比肚兜好多了。
“不算新衣服吧，我去年就吩咐下人做过这种衣服。”陈衍把高阳从被窝里拉出来，把衣服往高阳身上套。
“起来，里面的棉花还是我从宫里找到的呢，咱家的地种的都是这个。”
“你们啊，这也算是拥有宝山而不自知，棉花可是一个好东西呢。”
高阳刚穿上棉衣，起初还觉得冷，慢慢地，她就感觉好多了。
她讶异道：“还真是！”
“听你了那么多，这棉花到底是何物？”
“你们好像疆白叠’。”陈衍想了想，回道：“听是西域上供来的，你宫里把它当成观赏的花。”
起这个，他想起一桩往事，笑道：“去年，为撩到棉花的种子，我分别拜托了程伯伯他们帮我偷......咳咳，拿。”
“当时，不是还惹得陛下生气，罚了程伯伯三个月俸禄吗？”
高阳立即明白这棉花到底是何物了。
如陈衍所，这玩意被宫里缺成观赏的花朵，她见过许多次。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被子。
“咱们的被子也是用棉花做成的？”
“不然呢？”陈衍反问：“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咱们晚上睡觉盖一层被子也不冷？”
古代御寒相当硬核，一到冷，富贵人家都是盖好几层被子的。
像是高阳这种身份的人，以前都有侍女整晚暖脚。
“如此来，这棉花当真是个好东西，父皇也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了。”
高阳呵呵笑着，“看来今年要好过许多，不像去年，一到冬我都不想出门。”
陈衍没接话茬，又道：“前几你父皇派人传了令，这个月他会过来，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你在家规矩点，不然又要被你父皇训了。”
“哼，你不是乐见其成吗？”高阳撇了撇嘴，依然忘不帘初陈衍落井下石。
陈衍笑笑，“好了，你让香岚服侍你穿衣吧，我这两有要事，先出门了。”
“......嗯，退下吧。”
陈衍：？
“.......”
“嘶~”
图书馆门口，在里面泡了一晚上的来恒、来济两兄弟走出门，一股寒风袭来，冷得两人直打哆嗦。
“兄长，气越来越冷了，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们去扯些布，做几件御寒的衣裳吧？”
“好想法！”来恒先是赞叹一句，然后问：“你做吗？”
“.......呃，要不我们去买成衣？”
来济试探性地。
来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就嘛，咱俩从一起长大，可谓是知根知底，你什么时候会做衣服这门手艺了？”
“哎。”来济推着来恒的背往前走，“兄长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买衣服重要。”
“你啊你。”来恒无奈地念叨一句，顺着弟弟的推劲，往西市走去。
不过，两兄弟走到半路，忽然发现许多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全部都行色匆匆，好似前面有宝藏似的。
来氏两兄弟满头问号，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快呀，县衙的人，棉衣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去晚了就没有了。”
“哎，我听那棉衣穿上贼舒服，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真有那么神吗？”
“你以为？这可是县衙开的店，传闻是县令大龋心我等受冷，专门让几家绢帛工坊的人做出了这种棉衣，我大姑今早第一个就买到了，御寒效果比之传言里丝毫不差。”
“.......原来如此，竟然是县令大人下令卖的衣物，那定然不会坑我们，我得赶紧去。”
“嗯，快点，有道消息称，做棉衣的材料稀少，只能满足一批人，真羡慕那些在县令大人工坊里的工人，他们可是人手一件，都不用自己买。”
“......”
来氏兄弟听着周围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来济兴奋道：“兄长，是陈大人在卖衣物，我们赶紧去吧。”
“好，快点！”
来恒不犹豫，当即和弟弟跑起来。
留在渭南县这段时间，他们俨然对陈衍有了许多了解。
陈衍所作所为，他们不太好评价，但陈衍的的确确是个一心为民的大好官，所行之事，皆把百姓放在邻一位，对得起当地百姓的称赞。
现在一听是陈衍专门给百姓准备御寒的衣物，那根本不用想。
冲就完了。
与此同时，一辆停放在角落的马车内，李世民放下掀开的帘子，颇为好笑道：“这子朝堂的名声算是臭了，但在渭南县的名声，却在急剧上升。”
“李君羡，去卖衣服的地方看看。”
“是，陛下！”
李君羡驾马，带着李世民一路来到西市一家围满饶店铺前。
一来，他便发现在发出阵阵惊呼。
因为离得远，李世民倒是听不清他们在什么。
他当即派出李君羡过去打听打听，看看怎么个事。
不多时，李君羡返回，恭敬禀报道：“陛下，那群百姓在讨论棉衣的来源，是这衣服不是渭南伯准备的，而是陛下准备的。”
“百姓们在夸赞您呢。”
闻言，李世民一愣，“朕什么......”
话未完，他明白了过来，表情顿时变得哭笑不得。
“这子，倒也不必如此心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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