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窟的震颤愈发剧烈,石台上的残破铠甲突然自行组装,胸骨处的裂痕恰好与叶涯前世的剑伤重合。他握住那半块玉佩的瞬间,铠甲头盔猛地抬起,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蓝火焰,竟对着苏清寒缓缓屈膝。
“这是……帝亲卫的‘镇岳甲’。”叶涯指尖抚过甲胄上的云纹,混沌真气顺着纹路游走,一段模糊的战魂影像在铠甲内部成形。那战魂手持长戟,背后披风绣着与苏清寒胎记相同的凤凰图腾,正是当年镇守帝寝宫的卫队长——凤战。
苏清寒体内的冰凤血脉与铠甲产生共鸣,她不受控制地伸手触碰铠甲肩甲,那里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雪主以魂铸阵,护主轮回,凤族万劫不复。”字迹入木三分,仿佛是用指甲硬生生刻上去的。
“雪主……是苏沐雪?”叶涯瞳孔骤缩,混沌功法运转到极致,战魂影像突然清晰——他看到凤战单膝跪地,苏沐雪将裂穹剑掷入熔炉,剑身融化后凝结成两枚玉佩,一枚是苏清寒的冰凤佩,另一枚则化作了镇界镯的锁芯。
“原来裂穹剑从未背叛。”叶涯喉头发紧,前世被刺穿胸膛的剧痛仿佛再次袭来,只是这次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口。他终于明白,那剑上的凤凰纹并非诅咒,而是苏沐雪以凤族精血设下的守护咒。
裂缝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扭曲的魔影顺着石壁攀爬而上。叶涯将苏清寒护在身后,掌心黑莲绽放,混沌真气化作万千利刃横扫而出。那些魔影被斩碎后竟化作黑色雾气,试图钻入苏清寒体内,却被她体表浮现的冰凤虚影灼烧殆尽。
“它们在怕你。”叶涯发现端倪,战魂影像恰好在此刻展示出关键画面:苏沐雪以自身为祭品,在葬仙岛设下“轮回阵”,将叶涯的混沌本源一分为二,一半随他转世,一半封入凤族血脉,代代相传。
苏清寒突然按住太阳穴,冰蓝色的长发间生出细的冰晶:“我想起来了,梦里那座岛……有座冰封的宫殿,里面躺着个穿白衣的人。”她话音未落,石台上的铠甲突然解体,化作漫光点涌入裂缝。
裂缝深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叶涯趁机抓住苏清寒的手,混沌真气在两人之间织成防护网,纵身跃入裂缝。下坠的瞬间,他看到了葬仙岛的全貌——整座岛屿竟是用无数仙骨堆砌而成,中央的宫殿顶端,冰凤佩与镇界镯正悬浮对峙,碰撞出的能量波让空间不断崩碎。
“那是……”苏清寒指着宫殿大门上的浮雕,画面中九位仙界巨头单膝跪地,为首者手中捧着的,正是叶涯当年的帝印。叶涯心头剧震,混沌本源突然暴走,他不受控制地吸收起周遭的仙骨灵气,体内的火煞之毒竟开始与混沌真气融合,生出诡异的赤金色气流。
宫殿大门缓缓开启,里面果然有具冰封的躯体,白衣上的剑孔与叶涯前世的伤口分毫不差。更令人惊骇的是,冰棺旁的石壁上刻着三行字:“混沌不灭,轮回不止;凤血耗尽,记忆归位;邪神现世,道重启。”
“邪神……指的是我?”叶涯伸手触碰冰棺,指尖刚碰到冰层,整座宫殿突然剧烈摇晃。冰棺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里面的躯体竟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混沌色,与叶涯此刻的瞳孔一模一样!
苏清寒的冰凤佩突然炸裂,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眉心。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望着冰棺中的人,又看看叶涯,突然泪如雨下:“原来……你一直都在等你自己。”
就在此时,宫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令狐白的呼喊夹杂着兵刃交击声:“叶兄!嵩阳仙府被围了!他们你是混沌灾星,要……”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穿透殿顶,九道身影立于云端,为首者手持的长鞭上,缠绕着昏迷的刘若涵。叶涯抬头望去,认出那人正是当年诬陷苏沐雪的仙界执法者——如今的神族大长老。
“叶涯,交出混沌本源,饶她们不死。”大长老的声音冰冷刺骨,长鞭微动,刘若涵的发丝便化作飞灰。
叶涯还未答话,冰棺中的躯体突然坐起,与他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要战,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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