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每次接冬儿晚了，幼儿园的老师就会把冬儿直接送到婆家的铺。
这晚上，静安赶到婆家的铺，已经黑了，她看见冬儿在铺的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面包，吃得挺高兴。
看到孩子，静安的心渐渐地软了下来。
她和九光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将来跟九光离婚，冬儿就没有爸爸，这让她揪心地难受。
看见静安走进铺，婆婆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拉着脸，不高胸：
“你下班干啥去了？怎么不去接冬儿？刚才铺客人正多的时候，冬儿一个劲地哭，孩子拉裤子里了——”
静安也闻到一股臭味。她连忙问婆婆：“给她洗了吗？”
婆婆板着脸，：“谁给她洗？谁有功夫啊？你把她领回去洗吧，这么大的孩子还能拉裤子。”
静安牵起冬儿的手要回家，婆婆又了一句：“你这一忙啥呀？你爸下午来找你，你们单位有一个姓李的男的也来找你，你干啥坏事了？男男女女都找你？”
静安：“我没干啥坏事，别人找我是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婆婆嘴一撇：“跟你没关系，可跟我们老周家有关系，你在外面要是不检点，那就坏了我们老周家的门风！”
静安忍不住，回头看向婆婆，：“我不检点？我什么地方不检点？”
婆婆：“你到舞厅去混，以为我们不知道？那舞厅是啥地方，那是烂泥塘，谁不知道？你还当好地方呢？”
静安：“那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让你知道是谁不检点，是谁在破坏你们老周家的门风——九光和工地食堂做饭的，他们俩好到一起了！”
婆婆不高胸：“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家九光才不是那样的人！”
静安：“你问问你儿子，就明白我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静安领着冬儿往门外走，又丢下一句话：“放心吧，我以后做什么事，都不会牵扯到你们老周家，我要跟周九光离婚！”
见静安走了，婆婆看着坐在窗前嗑瓜子的公公，：“你没听见静安啥呀？”
公公：“听见了，她不是要离婚吗？你看她带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离婚之后，还能找啥样的男人过日子？你看啥样的男人要她？”
婆婆：“我跟你的是九光在外面有相好的事？这日子不是过散花了吗？”
公公：“你儿子没那个尿儿，静安就是，痛快痛快嘴。静安想离就离吧。
“我儿子要是离婚了，就现在他搞工程这样，十八岁的大姑娘可劲扒拉着挑，啥样媳妇找不着？还以为自己香饽饽呢！”
婆婆见公公越越不上道，连忙拿起话筒，给她的大女儿周英打电话。
婆婆：“周英你赶紧进来一趟，家里出事了！”
随后，婆婆又给九光打传呼。
静安的公婆瞧不上静安，觉得她太犟，来人去且不会话，又成出入舞厅，他们对静安早就有看法。
但是，他们也不希望静安和九光离婚，那这个家就散架了。
大姑姐周英骑着自行车来到铺，一进门，就着急忙慌地问：“咋地了？出啥事了？”
婆婆：“刚才静安来了，九光和工地一个做饭的搞到一起，有这事儿吗？静安刚才还要离婚，也不知道的是真的假的——”
周英愣住：“静安真的要离婚？”
婆婆：“她用离婚吓唬人儿吧。”
公公在一旁问：“你和九光关系好，他外面有事儿吗？”
周英：“有可能有事，去年九光四轮车拉砖的时候，我见过九光和两个女的在饭店吃饭。”
婆婆：“俩女的，那就应该没事——”
周英：“还有一次，我见过他跟其中一个女的去吃锅烙——”
婆婆：“那也不能证明九光和那个女的真有事儿。”
周英：“去年冬，九光在我们楼下卖鱼，那个女的总去鱼市，还给九光带吃的。”
公公不高兴了，瞪着周英：“你不是他大姐吗？你看见了怎么不管？”
周英：“我呲哒过九光，让他离那个女人远点，后来九光搞工程，也不在我们楼下晃荡，我就不知道了。”
婆婆：“那现在咋整？这个九光啊，好日子没过上两，就要出事。人家都是挣大钱成大款了，才整个蜜，他可倒好，钱没挣到呢，大款的习气却学到了。”
公公：“那些没用的就别了，静安要离婚，咋办！”
真正涉及到离婚，公公也是焦头烂额，他对静安这个儿媳不满意，但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咋地。
真要离婚了，没有人管着九光，九光万一学坏呢，那他就操不完的心！
婆婆：“这事儿也赖静安，太犟，总是跟九光对着干，那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她那倔不呲的，走路直挭搭，后脑勺都长着反骨，这样的女人，谁跟她也过不好——”
周英：“妈，把九光叫回来，让他赶紧和那个女的断，好好哄哄静安。
“静安虽然犟，但她是正经过日子的女人！比九光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强多了！”
正着话，外面摩托车响，九光推门走进来。
婆婆生气地冲九光去了：“你是不是跟你们工地做饭的女人好上了？静安要跟你离婚！”
公公也瞪着儿子：“九光，你好日子过腻了？不打好上来了？”
周英也问九光：“你到底咋回事？外面的女人静安都知道了，要跟你离婚，你赶紧哄哄她——”
九光目光有些躲避，坐在椅子上，从旁边的箱子里拿了一瓶汽水，用牙齿咬开。
“你们的啥呀？谁我外面有女人了？”
婆婆瞪着九光：“别用牙咬，牙齿咬坏了。静安的，她领着冬儿刚从铺走，你和做饭的女的有关系。
“你大姐也见过你们在一起吃饭。你们到底有没有事？”
九光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汽水，喝完，把空瓶子丢进汽水箱子。
“啥事没有，静安也不会跟我离婚，你们别操心了！”
九光推门出了铺，骑上摩托，风驰电掣地开走了。
院子里，那棵古老的杏树在默默地开花，结果。墨绿的叶子后面，隐藏了许多青杏。
起风了，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风有些凉，不像白那么闷热，似乎，要下雨。
静安领着冬儿回家，烧水给冬儿洗澡。又把冬儿拉在裤子上的赃物冲掉，在院子里洗裤子。
只听摩托车声由远及近，知道是九光回来了。
她心里想，今晚不能和九光吵架。如果她再吵一架，她的嗓子就彻底毁了。
九光把摩托车立在杏树下，冲静安走了过去。
九光气冲冲地问：“静安，你上午去我们工地干啥？”
静安头也不抬地：“找你。”
九光逼视静安：“你找我，你去食堂干啥？”
静安：“呦，消息挺灵通，这么快，就有人告诉你我去食堂？”
九光踢了洗衣盆一脚，气呼呼地问：“你到底要干啥？”
洗衣盆里的水，溅到静安的脸上。
静安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压着火气，她抬眼看着九光。
“我找你有事儿，钥匙丢了，后来别人你在食堂，我就去食堂找你，也没找着，我就回来了？我能干啥？”
九光：“那你到我妈家铺嘞嘞啥？你那不是坏我名声吗？”
静安被气笑了：“你都跟食堂的女人搞到一起，还我坏你名声？这是你自己作的！”
九光虎视眈眈地盯着静安：“你谁呢？谁我作的？”
静安知道，九光要动粗。她今没有力气跟九光吵架，她还要积攒力量，明唱歌。
心里虽然波涛汹涌，但还是控制着情绪，转身往房间里走。
九光一脚踢翻了洗衣盆，冬儿哇地一声吓哭了。
洗衣盆的水也泼溅到静安的身上，静安裤子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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