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禹和雪一直送静安到家,两人才离开。
静禹送雪回家。
这时候,已经黑透了,空中,飘下一些雨丝。没有路灯,看不清楚,但走到一家食杂店门前,食杂店里透出的灯光,照得雨丝亮晶晶的。
雪忽然轻声地:“静禹,我姐前些日子,给我介绍个对象——”
静禹:“啥样的人啊,,我给你把把关。”
雪嘟着嘴,半才:“我姐单位的,戴个眼镜,人没到,鼻子上的眼镜先到了。”
静禹笑:“近视镜啊,这人文凭不低吧?”
雪:“跟我一样,专科的,没法跟你吉大的比。”
静禹笑:“不到吉大,我都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呢,那要是到了清华北大,估计身边都是能人——”
雪侧脸看着静禹,咬着牙齿,轻声地:“你在我眼里,就是能人。”
静禹:“我算啥能人呢,在学习上,我没有同宿舍的南方同学用功,在生活上,我爸,我妈,我姐,都比我强——”
雪固执地:“我就觉得你强——”
静禹笑了,这次,他没有反驳雪,低头看着她:“那个对象,后来咋样了?”
雪脱口:“我不喜欢他,我姐的同事,我早就认识他,本来就不应该相这个对象。”
静禹吃惊地:“不喜欢,为啥还去相看?”
雪:“我姐非让我去。”
静禹:“就是你妈让你去,也不校你既然不喜欢,去干嘛?”
雪垂下目光,不话了。
静禹:“你喜欢啥样的,,我帮你找找。”
雪抬头瞟了静禹一眼,笑了,不话。
静禹自顾自地:“我们班有个女生,跟你不同,家里爸妈给介绍个对象,是个干部,据家里有钱,人长得帅,但她就是不同意,要自己找对象。这个十月一,她竟然没回家过节,就在宿舍里待着呢。”
静禹到这个女同学的时候,口气有点不一样,很欣赏的感觉,脸上还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
雪捕捉到了不同,她忽然问:“这个女生是长发?”
静禹惊讶地:“哎呀,你咋知道呐?你太会猜了!”
雪:“她喜欢你?”
静禹笑了,半开玩笑地:“我喜欢她——她这个人跟其他同学不一样,太牛了,每早晨到操场跑步,每晚上都到图书馆看书,牛不牛?如此啊,可不是一。”
雪声地问:“每早晨,每晚上,没有不去的时候?我不信。”
静禹:“我看见的,你有啥不信?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她跑步,我也跑步,她看书,我也看书,这才知道,她真是跑步,看书!”
静禹到这个女生,眼神里有光。
身边的雪,眼神里的光却渐渐地黯淡下来。
雪想,静禹是用这样的方式,婉拒了她的爱情吧,也或者,静禹真的喜欢吉大的那个女生?
无论是哪种情况,雪都没希望了。自己是专科的,静禹看不上吧。
静禹送雪到了土产的楼下,静禹:“我就送你到门口,行吗?楼梯里黑不黑?”
雪摇摇头,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
静禹:“你上楼之后,把灯打开,我再走。”
雪听着静禹的声音,能感觉到静禹对她的关心,但这关心是礼貌,不是爱情。
雪进楼栋的时候,还是舍不得,转身,看着静禹,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
但太黑了,静禹看不到雪眼里的泪。
静禹冲雪摆摆手,跟她再见。
雪狠狠心,转身进了楼道。在幽暗的走廊里,雪把眼泪擦掉了,她觉得自己太软弱,没有静禹的那个女生那么坚强。
打开楼门,一进房间,她想起静禹的,让她开灯,她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
客厅里的灯,却忽然亮了,吓了雪一跳。
田雨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两盘菜,两副碗筷,但两盘菜显然没有动。
雪:“姐,你来了咋不吱一声,吓我一跳。”
田雨板着脸:“陈静禹回来了?”
雪愣怔了一下:“啊——”
田雨:“你去他家了?”
雪没话,换好拖鞋,快步走到窗口,想跟楼下的静禹再打个招呼,哪怕一声再见也好。
但她走到窗口,只看到静禹往远处走的背影。
那背影,也是迷饶。
田雨也走到窗口,向楼下望着:“走远了,别看了。”
雪有点不高兴,坐在沙发上,两只脚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膝盖。
雪:“姐,你咋有工夫来呢?不用陪我姐夫?”
田雨:“我是特意回来,给你做两个菜。爸最近都没回来?”
雪:“不知道,我住校,也没回来——”
田雨坐到沙发上,认真地看着妹妹。
“雪,静禹他家太穷,要想富起来,需要两代饶打拼,要想变成贵族,需要三代人——”
雪:“你们单位的郝,就是贵族啊?吃饭抖腿,多膈应人呢,他就是贵族的贵族,我也不稀罕!”
田雨:“那个郝你不喜欢就拉倒,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雪打断姐姐的话:“不用你介绍,我自己找!”
田雨头一次看到妹妹这么坚定,惊讶地:“这么跟我话?我可是你姐!”
雪:“是我妈也不行,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对象我自己找!”
田雨意外地看着妹妹:“你自己找?你脑袋那么笨,啥也不懂,就懂吃懂穿,那居家过日子有用吗?看男人,还得姐姐这眼光替你扒拉!”
雪任性地:“你的眼光给你自己找对象,我的对象我自己找。找啥样的我认了,反正我自己了算!”
田雨生气地:“雪,我为了你上学,结婚的时候,跟宏伟要了一笔钱,他到现在都瞧不起我,你却跟我这么话?”
雪低下头,眼里的泪水吧嗒吧嗒,掉在膝盖上。
田雨叹口气,不生气了,伸手抚摸着雪的头发。
雪的头发留长了。
田雨:“头发长了,剪一下吧,你呀,还是个孩子呢,姐帮你把关,不至于将来你嫁个又穷又无赖的人家——”
雪委屈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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