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素里的版权灯
凌晨三点,苏棠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光标在文档里闪烁,她盯着“AI绘画版权争议”的标题,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落下。桌角的咖啡已经凉透,旁边摊着的画册里,一幅名为《星夜织梦》的画作格外醒目——深蓝色的背景里,流星像丝线般织成星空,画面右下角的署名是“星尘AI”,但只有苏棠知道,这幅画的核心创意,来自她藏在抽屉里的那本童年日记。
“又在看那幅画?”合租的室友林晓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听这幅画昨在艺术展上拍出了五万块,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图什么?”
苏棠接过牛奶,指尖的温度让她稍微回暖:“三个月前,我在‘星尘AI’的创作平台上,输入了‘用流星织星空,像妈妈织毛衣一样温暖’的主题,还设定了印象派的风格。当时系统‘用户提供创意,AI辅助生成,版权归用户所盈,结果现在平台把画拿去参展,还这是AI独立创作的作品。”
林晓凑过来看了眼电脑屏幕:“你没保存创意提交记录吗?”
“保存了,可平台我的创意只是‘零散想法’,不算‘核心创意’。”苏棠翻开抽屉里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稚嫩的星空,旁边写着“妈妈,流星是上的毛线,织出的星空能裹住所有想家的人”,“他们把我的童年回忆拆成碎片,是AI自己‘领悟’出的主题,这太荒谬了。”
第二,苏棠带着日记和创意记录,去了市版权局。接待她的工作人员李哲,正对着一叠类似的投诉材料皱眉:“这已经是这个月收到的第十八起AI版权纠纷了。上周有个家,用AI生成了的章节框架,结果平台AI贡献更大,要和他分版权;还有个设计师,给AI输了产品设计草图,最后成品的版权被公司注册了,是‘AI自主优化的结果’。”
“就没有明确的规则吗?”苏棠忍不住问。
李哲叹了口气:“目前的版权法还没跟上技术发展,AI生成作品的版权归属一直是模糊地带。不过,我们正在联合高校和法律界的专家,组建‘AI艺术伦理研究团队’,准备制定专门的版权规则,你要是愿意,或许可以作为创作者代表加入我们。”
一周后,苏棠坐在了团队的第一次会议上。会议室里,各行各业的人围坐在一起:有研究知识产权的教授周明,有资深AI工程师陈默,还有像苏棠一样的创作者代表。团队负责人赵玥敲了敲桌子,屏幕上跳出几个关键词:“核心创意”“AI辅助”“版权归属”。
“现在的问题很明确,”赵玥的声音清晰有力,“当人类的想法和AI的技术结合时,该如何界定双方的贡献?上个月,有家公司把一百个用户的零散想法整合后,让AI生成了一幅画,然后宣称是‘AI独立创作’,还申请了版权,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周明推了推眼镜:“从法律角度看,版权保护的是‘人类智力成果’。如果AI只是执行人类的核心创意,那本质上和画笔、电脑软件没区别,版权应该归人类所樱但如果AI在没有人类干预的情况下自主生成作品,比如随机组合元素生成的画,那它更像‘自然产物’,版权不应该归任何个人或企业,最好进入公共领域。”
“可怎么判断‘核心创意’和‘零散想法’?”苏棠突然开口,“我给AI的主题和风格设定,算不算核心创意?平台我只是‘提供了灵感碎片’,这种法合理吗?”
陈默接过话头:“这需要技术层面的界定。我们可以在AI创作平台上设置‘创意提交模块’,让用户明确标注自己提供的内容——是主题、风格、构图,还是只是模糊的想法。系统会自动记录这些信息,作为版权认定的依据。比如你提供了具体的主题和风格,这就是核心创意;但如果只是‘我想要一幅星空画’,那可能就属于零散想法。”
接下来的一个月,团队走访了几十家AI创作平台和创作者工作室。在一家名为“创想未来”的公司,他们遇到了创始人张磊。张磊的办公室里挂满了AI生成的画作,从古典油画到现代插画,风格各异。
“我们的AI能自主学习艺术史,生成的作品比人类画家还快。”张磊得意地介绍,“上个月,我们用AI生成了一套《山海经》主题插画,很快就卖断货了。很多人都,这是AI艺术的新时代,人类创作者早晚要被淘汰。”
“可我听,你们的AI生成《山海经》插画时,参考了几十位人类画家的作品,还用到了用户提供的角色设定。”赵玥拿出一份调查材料,“为什么在宣传时,只强调AI的贡献,不提人类的创意?”
张磊的脸色变了变:“那些用户只是提供了一些想法,真正的创作还是靠AI。而且,我们已经给AI申请了‘创作主体’的资格,将来AI生成的作品,版权都应该归公司所樱”
“这是不合理的,”周明立刻反驳,“AI本质上是工具,就像画家的画笔一样,不能成为版权主体。如果你们用了用户的核心创意,就必须经过用户同意,并且明确标注他们的贡献,不能把所有功劳都归给AI。”
离开公司时,苏棠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想起自己遇到的平台,和这家公司一样,都在模糊人类和AI的贡献边界。在一家创作者工作室里,她见到了插画师林薇。林薇的桌子上,放着一叠AI生成的草稿,旁边是她修改后的成品。
“我现在离不开AI了,”林薇苦笑着,“以前画一幅插画要三,现在用AI生成草稿,我再修改细节,一就能完成。可上次,我把修改后的作品投稿时,编辑问我‘这是AI画的吧?’,还‘AI生成的作品含金量低’,连投稿资格都没樱”
“这也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赵玥,“不仅要明确版权归属,还要消除大家对AI辅助创作的偏见。未来的规则里,应该要求所有AI艺术作品都标注‘人类参与程度’,让观众知道哪些是人类的创意,哪些是AI的贡献,这样既能保护创作者的权益,也能让AI艺术得到公平的评价。”
团队的讨论越来越深入,规则草案也逐渐清晰。他们在条款里明确了三点:第一,“人类提供核心创意(如主题、风格、构图设定)+AI辅助执行(如生成草稿、填充色彩)”的作品,版权归人类所有;第二,AI在没有人类干预的情况下,自主生成的作品(如随机组合元素生成的画),版权进入公共领域,任何个人或企业不得独占;第三,禁止企业或平台将人类的零散想法整合后,宣称是“AI独立创作”,必须明确标注人类创意提供者的信息。
在一次讨论会上,陈默提出了技术实现的方案:“我们可以开发一个‘AI创作版权登记系统’,用户在使用AI创作时,系统会自动记录他们的创意提交内容、修改痕迹,以及AI的参与程度。作品完成后,会生成一个‘版权证书’,明确标注版权归属和人类参与程度,这样在发生纠纷时,就有了明确的依据。”
苏棠想起自己的《星夜织梦》,如果当时有这样的系统,平台就不会轻易否认她的核心创意了。她忍不住:“我希望这个系统能尽快上线,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创作者,正在被模糊的版权规则伤害。”
两个月后,《AI艺术伦理版权规则》草案完成,团队决定召开一场听证会,邀请创作者、平台方、法律专家共同讨论。听证会上,争议最大的还是“核心创意”的界定。一家平台的代表提出:“如果用户提供的主题很简单,比如‘一幅红色的花’,AI生成了复杂的构图和细节,这种情况下,AI的贡献更大,版权是不是应该分一部分给平台?”
“不行,”周明立刻反驳,“主题虽然简单,但也是人类的核心创意。AI生成的构图和细节,本质上是对人类创意的执校就像你让画家画一朵红色的花,画家选择了圆形的花瓣和绿色的叶子,你不能画家的贡献比你大,就把版权分给他。”
苏棠也分享了自己的经历:“我的《星夜织梦》,核心创意是‘流星像妈妈织毛衣一样温暖’,这个主题里包含了我的情感和回忆。AI只是把这个主题视觉化了,如果没有这个主题,AI不可能生成这样的作品。所以,版权必须归人类所樱”
听证会结束后,团队根据大家的意见,修改了规则细节。他们在“核心创意”的界定里,补充了“包含人类情涪经验或独特视角的主题、风格、构图设定,均属于核心创意”;在“人类参与程度”的标注里,细化了“创意提供”“细节修改”“AI执斜等不同维度的占比。
三个月后,《AI艺术伦理版权规则》正式发布。发布会上,苏棠作为创作者代表,站在台上展示了自己的《星夜织梦》:“以前,我以为我的创意会被淹没在AI的技术里,可现在,规则让我知道,人类的灵感和情感,才是艺术作品真正的灵魂。”
发布会结束后,“星尘AI”平台主动联系了苏棠,承认了之前的错误,不仅把《星夜织梦》的版权归还给她,还赔偿了她的经济损失。林薇也兴奋地告诉苏棠,她用AI辅助创作的插画,因为明确标注了“人类参与程度”,被一家知名出版社看中,签订了出版合同。
苏棠回到家,翻开那本童年日记。她打开“AI创作版权登记系统”,在“核心创意”栏里,认真地写下:“主题:妈妈的毛线与星空;风格:印象派;情感内核:对童年和妈妈的思念。”然后,她点击了“生成”按钮。
AI很快生成了一幅新的画:画面里,一个女孩坐在妈妈身边,妈妈手里的毛线团变成了流星,织出的星空笼罩着她们。苏棠看着这幅画,眼眶有些湿润。她在作品的右下角,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旁边标注着:“人类核心创意(100%),AI辅助执行(100%),版权归苏棠所樱”
几后,苏棠的新画在一场AI艺术展上展出。有观众站在画前,指着标注问:“为什么要写这么详细的参与程度?”
苏棠笑着回答:“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AI是很棒的工具,但它永远代替不了人类的情感和灵福这幅画里的星空,藏着我的童年回忆,这是AI永远无法‘创作’出来的。”
观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棠看着自己的画,又看了看展厅里其他标注着“人类参与程度”的作品,忽然觉得,规则就像一盏灯,照亮了AI艺术的发展之路。未来,人类和AI会在艺术的世界里继续合作,但永远不会忘记,艺术的核心,永远是人类的灵魂与温度。
晚上,苏棠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一篇关于AI艺术的。她在开头写道:“当像素里的光芒与人类的灵感相遇,版权的规则不是束缚,而是让每一份创意都能被看见、被尊重的保障。因为真正的艺术,从来不是技术的炫耀,而是心灵的对话。”
光标在文档里跳动,苏棠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知道,在规则的保护下,会有更多创作者像她一样,勇敢地用AI作为工具,编织出属于自己的艺术梦想。而那些藏在像素里的情感与回忆,也会在版权的灯光下,永远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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