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推开了那扇门,不见陌生人影,先闻到一股描述不出来的……怪异的味道。
对谢闻来,那是怪异的味道,他身后的祝曲祺却十分清楚,鼻翼轻轻翕动,她蹙起的眉毛舒展开,逐渐上挑到一个夸张的高度。
祝曲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硬邦邦的上臂,声音低低地:“这个偷好奇怪哦,溜进我家还点了一份麻辣烫?”
是的,她闻出来了,那是麻辣烫的味道。
谢闻:“……”
祝曲祺觉得这个世上应该没有这么离谱的偷,僵直的脊背放松下来,越过谢闻,先一步进了家门,随手将包挂在玄关的落地木架上。
客厅灯光大亮,电视机开着,音量不,正在播放游戏直播,一个人影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屁股底下垫了个圆形的粉色毛茸茸抱枕,顶着个刺猬头,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看直播看得很投入,丝毫没察觉这个家的主人回来了。
茶几上摆着没吃完的麻辣烫,还有炸鸡、薯条、冰可乐,以及一盒盒甜品,泡芙蛋挞什么的……对自己差一点会怎样?
罐罐蹲坐在男生旁边,眼睛滴溜溜地转,一会儿瞅茶几上的食物,一会儿瞅他咀嚼的嘴巴,张着嘴吐着舌头,两边嘴角往下滴哈喇子,可谓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好大一滩口水滴落到男生裤子上,把他的注意力从电视机上的游戏直播唤回来,低头一看,灰色运动裤上染了一块深色的痕迹,一张俊脸瞬间皱巴起来,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去,罐罐,看你干的好事。”
男生忙乱地扯了张湿纸巾擦了擦裤子上黏糊糊的口水,把罐罐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语重心长地教育它:“罐儿啊,不是我不想给你吃,你是个狗你知道吗?这就不是狗能吃的东西。你吃坏了肠胃得花大好几千,你妈不会放过我的。你别盯着我了,你盯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嘴上着不好意思吃,行动上却没有丝毫迟疑,扔掉湿纸巾,捏着筷子从塑料盒里捞起来一个鱼籽包塞进嘴里,一边腮帮子被顶得鼓起来。
看够了戏的祝曲祺终于忍不住出声吼道:“祝望羽,你怎么一声不吭跑来了!”
祝望羽被吓了一大跳,咳了声,如豌豆射手一般把嘴里的鱼籽包喷了出去,鱼籽包滚到白色地毯上,染上了一点污渍。
他刷地扭过头,就看见两手叉腰的祝曲祺,以及她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
祝望羽:“……”
过了几秒,祝望羽定定神,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直接出口,用眼神跟祝曲祺表达自己看到这一幕的惊讶:大晚上的你竟然带男人回家!
血脉压制这方面祝曲祺颇有心得,眼一瞪,淋漓尽致地演绎出三个字:要你管!
祝望羽败下阵来,嚣张的气焰灭了大半截,该有的礼貌不能丢掉,他装模作样地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跟谢闻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哥。”
谢闻对上一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气势上自然半点不会输,略一颔首:“嗯。”
祝望羽:“我去给你泡杯茶。”
“吃你的饭,不用你瞎忙活。”祝曲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祝望羽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我给你发了消息的,你没看?”他问完才想起来祝曲祺今在忙什么,“哦,你应该没时间看,在搞签售会。”
祝曲祺确实没留意他发的消息,下意识摸自己的口袋找手机,而她的手机在包里,包在玄关的衣架上挂着。
祝望羽:“学校维修老化管道电路,停水停电两,到周一恢复正常,我同学都去逃难了,我姐在这儿有房子我还浪费钱去住酒店?”
两没电没水,日子没法过,大学生的消费观念就是该省省该花花,能不花钱就绝不多花一毛钱。
祝曲祺:“……”
祝望羽坐回原来的位置,戴上一次性手套从纸盒里抓起一个炸鸡翅,刚准备往嘴里送,脑子里突然冒出点成人领域的东西,动作停了下来,缓慢地扭动脖子朝杵在那里的两个人看去。
他贸然跑来这里,该不会打扰了她姐和她姐夫的好事吧……
“我,那个,要不我去住酒店?”祝望羽把鸡翅放回了纸盒里,并做好了把它们打包起来拿回酒店吃的准备。
祝曲祺蹙蹙眉,不理解他突然提出住酒店是为什么,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想起一出是一出,你脑子怎么长的?”要想去住酒店不是早就去了,还能等到现在。
祝望羽掀了掀眼皮,瞄了一眼谢闻,支支吾吾地:“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吗?”
怎么还不领情呢。
祝曲祺:“打扰什么?难道你要在我的房子里开party吗?还是你……”
祝曲祺的话没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继而她的手指尖被握住,拽了一下,示意她别了。祝曲祺的声音戛然而止,茫然地转头看向谢闻。
谢闻眉眼藏着不明显的笑,低声跟这个不在状态的人:“你弟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
谢闻却没有进一步给她解疑答惑,而是望向不远处目光炯炯的少年,温声解释:“我只是送你姐回家,晚上不住这里。”
祝望羽挠挠头:“……哦。”
祝曲祺:“……”
片刻前的茫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之后是窘迫,她狠狠瞪了一眼祝望羽,扭头往厨房的方向走:“我去拿喝的。”
走出去几步,祝曲祺回头,出言安顿谢闻:“你坐一会儿,就算要走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谢闻从善如流地在沙发上落座。
祝望羽跟他来了个近距离对视,他处于下方,一条胳膊搭在沙发上,发自真心地求教:“我姐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怪我贸然过来打扰你们了吗?”
谢闻沉吟了下,平静道:“应该就是表面意思,想留我多坐一会儿,不是内涵你。”
祝望羽放心了,脑袋扭回去,啃自己的炸鸡,然后发现鸡翅少了一块,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一下锁定了目标。
“罐罐!”
罐罐并不听他的召唤,躲在墙根处,毛茸茸的大屁股朝外,鬼鬼祟祟地埋头吃东西。祝望羽爬起来冲过去,使劲扒拉狗嘴,只找到一点炸鸡的脆皮渣渣。
祝望羽:“……”
证据确凿,是罐罐趁大人话偷走了鸡翅躲在这里消灭了。
祝望羽气呼呼地给它的嘴巴筒子扇了一巴掌,回到茶几前,还没来得及拜托谢闻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姐,谢闻的手机先响了。
男人看了眼手机屏幕,面色稍显严肃,给他打了个手势,起身去窗边接听。
祝望羽找到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他听见窗边的男人吐出一连串专业性的词汇,提到云澜什么的。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实在是很轻易就听到了。
听着听着,祝望羽眉心拧起来,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搜索一番,脸色逐渐凝重,蹭一下站起来,拖鞋都没穿好,光着脚往厨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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