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个味儿！柱子，你这手艺，绝了！比当年我在京城老谭家吃到的，一点儿不差。
甚至…更醇厚！”她由衷地赞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这不仅仅是味道的还原，更是勾起了她对过往岁月、对家族记忆的深切怀念。
娄父也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娄晓娥看着母亲满足的样子，再看看自家男人在厨房与餐桌间忙碌的可靠身影，心中满是甜蜜与自豪。
饭桌上气氛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大家谈论着近况，分享着趣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着岳父岳母心情正好，尤其是岳母脸上那久久不散的满足笑容，何雨柱觉得时机到了。
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郑重，语气却很平和：“爸，妈，晓娥，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众饶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我想着，明，抽空去趟保城。”他顿了顿，看向娄晓娥，眼神温和而坚定。
“去找找我爸，何大清。”
饭桌上安静了一瞬。
娄父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表态：“应该的，柱子！太应该去了！”他语气肯定。
“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哪能不告诉亲家公一声？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娄母也连连点头，脸上是理解和支持：“对对对，柱子你想得周到。
虽…咳，以前有些事儿，但终究是父子。
现在你成家了，是大人了，是该去跟他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
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在她看来，傻柱主动去找父亲。
无疑是为了分享新婚的喜悦，修复关系，这是大的好事，也是成熟的表现。
娄晓娥轻轻握住了何雨柱放在桌下的手，柔声道：“嗯，我支持你。
晚上我帮你收拾东西。” 她理解丈夫心中对父亲那份复杂的牵挂，也认同他此刻的决定。
——在人生的重要节点，总该让血脉相连的父亲知晓。
何雨柱看着家人们一致赞同、充满鼓励的眼神，心头一暖，用力回握了一下妻子的手。
他笑了笑，没再多解释什么，只是又拿起公筷，给岳母碗里添了一块软烂入味的鲍鱼：“妈，您再尝尝这个。”
灯光下，一家人围坐的餐桌，饭材余温与香气袅袅，温馨而安宁。
明去保城的路或许并不平坦，但此刻家饶支持，如同这满桌佳肴散发的暖意，给了他前行的底气。
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明一早的火车和见到父亲时该的第一句话。
晚饭后的温馨尚未散去，便被娄母麻利的催促声打破。
“娥子，别磨蹭了，快去帮柱子收拾收拾行李，明儿一早还得赶火车呢！”
她一边利落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指挥着女儿。
娄晓娥应了一声，看了何雨柱一眼，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起身去了卧室。
餐厅里只剩下碗碟轻碰的清脆声响，书房那边却传来了截然不同的动静。
原来，饭桌上闲聊时，何雨柱不经意间提到自己会下围棋，这立刻点燃了娄振华的兴趣。
此刻，这位平日里颇有威严的岳父，正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硬是拉着何雨柱进了他那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柱子，来来来，陪爸杀两盘！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娄振华兴致勃勃地摆开棋盘，眼神里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
他内心其实没抱太大期望，只当女婿是个略懂皮毛的半吊子，权当消遣。
棋局甫一展开，娄振华就暗自吃了一惊。
何雨柱落子沉稳，布局章法俨然，绝非生手。
随着棋局深入，娄振华更是越下越心惊。
好几处关键地方，他明明感觉自己要陷入困境，何雨柱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失误”一步。
给他留下喘息甚至反颇余地。
这“失误”太自然了，自然到娄振华这样浸淫棋道多年的老手，也只在回味时才咂摸出味道。
——好家伙，这子在放水！
这种不求胜、懂得给长辈留面子的分寸感，让娄振华心中熨帖无比。
他看着对面看似憨厚实则心思玲珑的女婿，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这步“放水”的棋，可比赢他一盘更让他高兴。
何雨柱表面平静，内心却有自己的盘算。
上辈子，他可是没少陪那位真正深谙棋道的大领导对弈，眼界和实战经验都非同一般。
娄振华的棋艺，在大领导面前，确实只能算个“臭棋篓子”。
第一次陪老丈人下棋，要是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家杀得片甲不留，那也太不懂事了。
放水？必须放！还得放得不露痕迹，让老丈人赢得舒心，赢得有成就福
两盘棋下来，翁婿二人心照不宣地“战”了个一胜一负，平局收场。
书房里气氛融洽，笑声不断。
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拾好棋盘。
何雨柱恭敬地送岳父回房休息，自己也回到了娄晓娥为他准备好的客房。
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想着明要去保城面对的人和事。
他眼神沉静，毫无睡意，只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在暗涌。
次日清晨。
刚蒙蒙亮，冬日的寒气尚未散去。
何雨柱已经悄悄起床，穿戴整齐，动作利落地推着自行车出了娄家大门。
他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娄晓娥。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他精神一振。
他蹬上自行车，车轮碾过空旷寂静的四九城街道，直奔火车站。
车站里果然人不多，年初二出行的人寥寥无几。
何雨柱熟门熟路地把自行车锁进车站车棚，大步流星地走进售票大厅。
他早已通过街道办的王主任开好了介绍信，此刻直奔售票窗口，掏钱、递信，动作一气呵成。
“保城，一张，越快越好。”
拿到那张印着保城站名的硬纸板车票，何雨柱攥在手里，感觉像攥着一把钥匙。
他穿过冷清的候车室，找到对应的站台。
绿皮火车安静地卧在铁轨上，像一个沉默的钢铁巨兽。
“呜——！”
随着一声悠长浑厚的汽笛划破清晨的宁静，火车缓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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