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的黑暗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腐朽交织的气息。秦意站在原地，右眼下方的太极图纹隐隐发热，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流转，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正缓缓苏醒。
无面人退入阴影之中，断臂处翻涌着黑雾，而那浮现在伤口上的太极图纹——赫然与秦意的完全相反。
林婉晴没有轻举妄动，她紧握玄冰玉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药人们虽已倒下，但她清楚，真正的战斗还未结束。
“你到底是谁？”秦意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为什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图纹？”
无面人沉默片刻，随后缓缓抬起完好的右手，掌心再度浮现莲花印记，但这一次，印记中却多了一抹异样的光晕——正是那太极图的影子。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声音依旧空洞沙哑，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波动，“我们本就是一体。”
秦意心头一震，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出一步：“什么一体？你是我……的一部分？”
无面人没有回答，而是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冲来，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秦意勉强反应过来，右眼中银光暴涨，符文旋转间形成一层防御屏障，堪堪挡住对方的一击。
拳风擦过脸颊，带起一阵刺骨寒意。
秦意咬牙稳住身形，右眼因暴走带来的反噬让他视线模糊，额头冷汗直流。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借着这一击的冲击力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终于得以定睛观察无面人身上的太极图纹。
果然，与自己右眼下那枚不同——它是黑白颠倒的，阴中有阳，阳中藏阴，仿佛是镜像一般的存在。
“原来如此……”秦意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猛地催动体内的“悯众生”之力，一股温和却蕴含强大意志的能量自胸口扩散开来，试图触碰那太极图纹的本质。
无面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身形猛然一顿，随即疯狂挣扎起来，莲花印记剧烈闪烁，空气中泛起一阵阵扭曲的波纹。
“你想做什么？”他怒吼，声音中竟有一丝恐惧。
秦意没有回答，而是迅速靠近，在无面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指尖凝聚出一抹柔和的光芒，直指其胸口那枚太极图纹。
刹那间，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交汇在一起。
“啊——！！！”
无面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某种极赌痛苦。他身上的黑雾开始溃散，莲花印记崩裂成碎片，而那张原本空无一物的脸，竟然缓缓浮现出五官轮廓！
林婉晴瞪大双眼，手中玄冰玉髓微微发亮，她紧紧盯着那逐渐显现的面容。
秦意也屏住了呼吸。
一张脸，半边熟悉，半边陌生。那分明是一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漠与决绝，仿佛经历了无数杀戮与背叛。
“你……是你？”秦意的声音有些颤抖。
无面人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神复杂至极：“你以为我是谁？我不是敌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另一个自己……我只是……你不愿面对的那一部分。”
“什么意思？”秦意追问。
无面人却没有再话，而是猛地挣脱束缚，身影如烟般向后退去。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轮廓，但很快又被黑雾吞没。
“不能让他逃！”林婉晴低喝一声，玄冰玉髓在她掌心燃烧起耀眼的光芒，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晶莹的冰蓝色，那是“预言之瞳”的征兆。
秦意立刻会意，迅速调动“悯众生”之力，为林婉晴争取时间。
林婉晴深吸一口气，将玄冰玉髓彻底点燃，整个人仿佛被寒气包裹。她的双眼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
“冻结。”她低声道。
下一秒，整片地牢仿佛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无面饶动作戛然而止，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凝固成一片冰蓝。他的身体被一层透明的冰晶包裹，连那莲花印记都被封锁其中，无法动弹分毫。
秦意趁机上前，死死盯着无面饶眼睛：“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你为什么会知道‘命契’的事？”
无面人嘴唇微动，声音极其微弱：“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去归源之地。那里藏着你真正的记忆，也藏着我为何存在的答案。”
“归源之地？”秦意眉头紧锁。
“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无面人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我只是一段被遗忘的命运。”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震荡，冰晶炸裂，莲花印记重新燃起，无面人再次化作黑雾，消失在地牢深处。
地牢恢复寂静，唯有玄冰玉髓残余的寒气仍在空中盘旋。
林婉晴瘫坐在地，脸色苍白，显然发动“预言之瞳”耗费了极大的代价。秦意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她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还好赶上了。”
秦意低头看着手中的半块玉佩，感受到它与无面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共鸣。他心中隐约明白，这枚玉佩、无面人、命契，甚至玄宗的秘密，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归源之地。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他低声道，“必须去一趟归源之地。”
林婉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无论去哪里，我都陪你。”
秦意没有话，只是默默握紧了玉佩，右眼下的太极图纹缓缓收敛，仿佛完成了一次短暂的觉醒。
命阅齿轮，正在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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