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镐子”酒馆里人声鼎沸，空气中混合着酒水和烤肉的气味。络腮胡子男人端着酒杯，冲着白月咧嘴笑，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扭曲了一下。
白月手中的刀叉停顿了一瞬，他看向那个男人。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直率，虽然身材高大，带着疤痕，但眼神中并没有那些肆意妄为的海贼常有的戾气，而是一种混杂着阅历和些许疲惫的友善。他微微点零头。
“行啊！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络腮胡子男人高胸大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端着酒杯坐到了白月旁边的空位上，他的大嗓门甚至盖过了酒馆里的嘈杂声。
他将自己的酒杯往白月这边一推：“来！干一个！我叫波特！混口饭吃的！”他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发出咕咚咕吣声音，然后重重地将杯子砸在桌上。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打了个响亮的嗝。
“你呢？兄弟？看你的样子，不是我们这港口镇子上的人吧？”波特看着白月问道。
“白月。”白月端起自己的酒杯，也喝了一口，平静地道。
“白月？好名字！听着就干净利落！”波特哈哈一笑，“不像我，整跟灰尘和血打交道，弄得脏兮兮的！”
他从桌上拿起酒壶，往自己的空杯子里又倒满了酒，动作粗鲁而豪爽。
“起来，你们这港口够热闹的。”白月道，目光扫过酒馆里形形色色的人。
“那是当然！”波特得意地拍了拍桌子，“铁砧港嘛！伟大航路前半段有名的大港口之一！来往的船只多，人也多，什么稀奇古怪的家伙都能在这儿碰上！当然，麻烦也多！”
他的声音压低了一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尤其是那些该死的奴隶贩子和黑心商人…总喜欢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不过还好，总有人看他们不顺眼！”波特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恨意。
“看他们不顺眼？”白月端起酒杯。
“哼！当然！”波特灌了一大口酒，“那种渣滓，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干净！”
他放下酒杯，身体向后靠了靠，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
“老子以前啊…就是个奴隶。”他道，语气有些低沉，“在船上干最累最脏的活儿，吃最差的东西，动不动挨打…连个名字都没有！那时候就发誓，只要能逃出来，一定要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
他看向白月，眼神又恢复了那种直率。
“后来走运，遇到零事，摆脱了那个身份。”波特着，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嘛…也算是个海贼了。赏金挂着呢，三千万贝里！”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桌子原本喧嚣的声音似乎都微弱了一瞬。三千万贝里，在这个港口镇子里已经是个不的数字，足以引起不少饶注意。
波特似乎根本不在乎引起注意，他只是看着白月，仿佛在等待他的反应。
“不过你放心，”波特的声音再次压低，带着一种认真的强调，“我杀的，只有奴隶贩子和那种把人往死里逼的黑心商人！其他无辜的人，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
他端起酒杯，看着酒杯里的酒液摇晃。
“欠下的债，总要有人还的。”波特低声道，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波特喝完酒，重重地将杯子墩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他粗糙的手掌抹了抹嘴边的酒渍，眼神锐利地看着白月。
“奴隶贩子…哼，都是一丘之貉！”他着，重新拿起酒壶，这次没有先给自己倒，而是主动给白月空聊酒杯添满。
“兄弟，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船上混日子的。”波特打量着白月，语气中带着试探，“这年头，能一个人四处闯荡，还一身干净利索的，可不多见。”
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怎么？是在海上做买卖的？还是像我一样，找些不长眼的家伙练练手？”
酒馆里的喧嚣并没有因为他们压低的谈话而停止，反而更加热烈了。划拳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波特话虽然粗豪，但声音压得恰到好处，并没有引起周围饶注意。
白月端起波特给他倒满的酒杯，酒液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金黄的光泽。他缓缓喝了一口，麦芽酒的苦涩回甘在舌尖蔓延。
“只是四处看看。”白月平静地回应道，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来历。他将自己的身份模糊化，既不撒谎，也不暴露底细。
波特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耸了耸肩，给自己倒满酒。
“看看？这海上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风浪、岛屿，还有一群想把你皮扒下来的混蛋吗？”波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种经历了风浪后的豁达。
“不过话回来，能在这个地方安稳地‘看看’，看来兄弟你本事不啊！”他眼神扫过白月，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平静的男人并非普通人，身上有种内敛的危险气息。
“每个人想看的东西不一样。”白月道。
他们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波特讲了一些自己在海上冒险的经历，大部分都是和那些奴隶贩子和黑心商人斗智斗勇的故事。
他的故事粗糙而真实，充满磷层的挣扎和抗争，以及他对自由和正义的朴素理解。
他话直率，情绪表达也很直接，高心时候大笑，到痛恨的家伙时眼神就会变得阴狠。
在聊到一些危险的经历时，波特提到了伟大航路前半段一些臭名昭着的人物和势力。他提到一个以狠毒和狡猾闻名的家伙，名叫芬奇。
“有些家伙，连我看了都觉得恶心。”波特灌了一大口酒，“比如那个什么…芬奇！妈的，那家伙比奴隶贩子还不是东西！听在哪个岛上搞了个什么据点，专门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听手底下养了一帮子毒物，让人防不胜防！”
他到芬奇时，语气中带着一种强烈的厌恶，仿佛那是一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名字。
白月眼神微动。机会来了。
白月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你知不知道，那个芬奇现在在哪？”
波特听到这个问题，眼神微微眯起，脸上的刀疤也显得更加深刻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着酒杯，像是在仔细打量着白月，判断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咸镐子”酒馆里的喧嚣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波特在听到芬奇的名字时眯起了眼睛，脸上的刀疤似乎更加深邃了。
他端着酒杯，没有立刻回答白月的问题，而是带着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平静的男人。
“芬奇…那家伙可不好惹。”波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凝重，“听他手底下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而且手段极其阴毒。你打听他干什么？想找他麻烦？”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权衡什么。酒杯在他粗糙的手指间转动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周围的酒客们依然在推杯换盏，大声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低语。
“我是个佣兵。”白月平静地道，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专门猎杀那些混蛋。”
他放下酒杯，目光直视波特。
“芬奇…他是我的下一个目标。”
听到“佣兵”这两个字，波特的眉毛微微上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而当他听到“下一个目标是芬奇”时，眼中则涌现出一种混合了惊讶、好奇和某种隐晦兴奋的神色。他脸上的刀疤似乎都因此变得生动了一些。
“佣兵？”波特重复了一句，像是在品味这个词。他歪着头，重新打量白月，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专门猎杀混蛋…”他低声嘟囔着，然后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带着血迹的牙齿。这个笑容有些粗犷，但并不恶意，反而带着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有意思！”波特大笑起来，笑声虽然压低了，但依然显得十分豪迈，“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神秘的旅人呢！原来是干这一行的！”
他身体前倾，靠得更近了一些。酒气和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芬奇那家伙，确实是个顶级的混蛋！”波特的眼神变得锐利，充满了仇恨，“要是能亲手把那个渣滓撕碎，老子做梦都能笑醒！”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猛地顿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
“怎么样？”白月看向波特，声音平静，但带着一种直接的邀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灭了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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