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却问:“那他还记得我吗?”
青枝:“心魂归位,如记忆回聚,记肯定是记得的,但还是不一样,毕竟老板只是神君一脉,是个凡人,承载的不及本尊多,性情只是部分相似,不尽相同。”
张却:“记得就好办,我哥回了神体终究还是我哥,我搞得定。呃,你刚刚煞风景,我不偷听偷看,我就在门外等,我要第一个看见我姑和我哥新生归来,然后接我家去吃圆茶。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青枝还想什么,忽然,团聚在神阵守护的院子里的星子们呼啦啦游弋起来,极速旋转,纠缠,聚拢……
“咻啦。”
漫星屑幻化华光一道,流窜向平房三楼。
顿时,那一整层的空间明光大盛,刺目的光迸溅出窗外,晃得四周一片亮堂。
只是眨眼,那耀眼的光便消失了。
须臾,丝丝缕缕五光十色的烟云缓缓从楼舍里逸散出来,聚成绮美而缥缈的云朵,其宽其广,足以笼罩整方雅院。
待到色彩绚丽的彩云蒸离了神阵范围,分散成无数云霞,袅袅升向青空,光乍亮。
金红晨曦斜照,满城春色盎然。
去年飞雪恍惚还在眼前飘零,缤纷色彩竟在新年第一就缀满了九万里神州大地。
与满地纷繁遥相顾影的,是在朝晖里袅娜生啄片片彩云、万千飞禽。
莫存世几千年的史册没有此番景象记录,就连活了数万年的精灵神仙都不曾见识过这般祥瑞。
“太不科学了!太不科学了!”
守着门要第一个见到莳柳和时蔚的张却站在上三楼的楼梯转角窗前,遥望着鸟语花香晨光暖的澍海城,惊叹连连。
“都跟神仙妖精混一块了,哪里还有科学讲。”青枝在旁搭茬。
神君归来这么大事,他也等不及一睹为快。
张却自嘲:“对对对,科学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该用‘神乎其神’‘活久见’。”
“我还没有见过老祖宗本尊呢,他会不会回归后觉得我多余,然后把我打散了啊?”
白忽忽挽着青枝胳膊,靠在他肩上,忧郁地。
“原来你今一直闷闷不乐的,是在想这事啊!”青枝侧眸看着一袭黑纱裙的女孩。
白忽忽噘着嘴,沮丧地:
“老祖宗本来就是无聊捏我来玩的,现在他有了更好玩的,肯定就不需要我了。”
“吾确实不需要一朵没出息的云,那你便自散了去吧。”
伴随着一道清水击玉般幽婉的男声的响起,楼道上缓缓逶迤下两抹飘逸身影。
一男一女。
均着质地飘曳的广袖云裳,均华冠霞带,通身光彩夺目,好不仙逸。
拖着一袭青蓝色流光华袍的女神大家都见过,是莳柳的神形象。
就是旁边那个比她高半头要多的男神,除却青枝还有点印象,其余两人还从未见过。
白忽忽虽然看着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到底也几百岁了,性子不是一般的稳重,甚至比活了上万年的青枝还老成。
即使头一回看见祖宗本尊,心里也非常之激动,举止却格外的平和淡然。
这一点,跟季逾尤为像。
只有真正的凡人张却,在时蔚姿影拓入视线内,一双狐狸眼瞪的堪比铜铃圆溜。
肩宽腰窄;
身修体长;
肤如凝脂;
面若桃花;
一双五彩斑斓的黑眼睛勾魂摄魄;
一袭浮光熠熠云兴霞蔚的白衣胜雪;
一瀑流金溢彩的乌发长及腰际;
隐隐还见他身上华泽萦动,并有花香扑鼻。
这,是人能长成的模样吗?!
“女娲毕设……不,女娲珍藏!”
从张却口中溢出来的字眼拐着弯,打着旋儿,颤抖得像是一串混乱的音符。
张却直着眼抖着腿上前:“哥……”死嘴马上自动识别利弊,篡词,“……姑父。”
罢就要跪。
时蔚一息神气拂来,免了:“我不食供奉,不必拜。”
张却膝盖半曲着,上不是下不是的:“我控制不住。”
是有点像季逾,但是,比季逾要精美太多了!
死腿它想跪啊!
莳柳瞧不下去他那憨怂样,:“行了,别挡着过路。”
张却缓缓回神,跑到莳柳身旁,哈腰声:
“姑,男神没驳回我那声‘姑父’,他是不是认我这门亲戚了?”
突然又攀起来的关系让莳柳感觉有点腻:“不知道。不过你胆子很大。”
张却“嘿嘿”两声,那可是男神,是比女神还牛批的神,谁见了不想贴贴?
这边白忽忽被时蔚拿话噎了那一下,真正手足无措。
青枝于是给她求情,白忽忽是神君凡身呼吸的气息抟成,算是他的亲属,她已经在世间几百快千年了,是一个独立的生灵,不应该被打散。
时蔚慢悠悠地:
“既是本君所造,谁能打散她?当然,她要自己觉得活着没趣,谁也拦不住她自陨。”
“那,老祖宗还要我给你捏肩捶腿吗?”白忽忽卑微地问。
时蔚淡淡:“你看我虚得要人来服侍?”
忽忽瘪嘴:“那您还是不需要忽忽了。”
时蔚居高临下的眸光一瞥,一脸无奈地:
“孳星海释出的妖灵都看见了吧,他们离了此处,将散落广袤大地,然后聚集到煞灵界,你去看看,顺便给煞主做个伴,他那里刚好缺你这团神华云。”
“煞主?极夜魔堑!”突然,张却一根极其敏感的神经颤了颤。
绕过莳柳,扯住时蔚无风自舞云袂,目光恳求地问:
“姑父,你法力无边,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
时蔚淡淡瞥他一眼,抽回袖子:“鬿雀?”悠悠然往楼下逶迤。
张却紧跟上:“是。能吗?”
“不能。”时蔚不假思索。
张却眉眼瞬间耷拉下去,时蔚不紧不慢解释:
“她以全部灵质凝化为生你肌骨血脉的物质,她的独立体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她本身还是在的。”
“还在?在哪?”张却激动。
“在你身上。”后来的莳柳将话接过去,“你之前不是想我救鬿雀么,我当时不想跟你讨论这事,是因为——”
“因为要救她,我就得死。我和她只能有一个可以活。”
“以前我也这样认为。”
“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
“对。”
“亲姑,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却心头咣咣蹦了几蹦,转身要去挽她,好听个明白。
行将伸出手去,一阵馨香掠过,他挽了个空。
抬眼,莳柳已经和时蔚并肩走在了前面。
时蔚揽着她细腰。
张却:“?”
刚刚发生过什么吗?
“九,你没腻呢!”莳柳轻轻撞着时蔚肩膀,“几双眼睛在,好看嘛!”
时蔚将她勾更近:“九你就腻我了?”口气质问,声音淬了寒冰似的压迫,“给你三息时间撤回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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