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转过了身，面向了石碑。
“举办母亲葬礼的那一，你并没有出席，就连这块碑，也是外公和舅舅立的。”
听到这里，殷远川实在忍无可忍地挣扎了两下。
可很快，他又像是看破了红尘、了无牵挂一般，眼睛里只剩下空茫的绝望。
“殷宁，我不会如你所愿，告知你当年那起车祸的细节，更不可能向盛家道歉、忏悔。”
“无论是对你，对你的母亲，还是对盛家，我都没有一丝愧疚，只恨当年没有趁你还的时候，赶尽杀绝。”
完，殷远川毅然决然地阖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你……！”
殷宁能做到云淡风轻，完全不把殷远川的话放在心上，可盛浮做不到。
盛浮攥紧了拳，三两步冲到了殷远川面前，骤然出手，刚猛的拳风直直地朝着殷远川瘦削沧桑的面庞袭去。
电光石火之际，殷宁倏然抬手，一把扣住了盛浮的手腕，用压制性的绝对力量扼制住了这一拳。
盛浮不解地拧眉，“宁宁，你……”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接不了这么重的拳。”
殷宁还未嘱咐完，一米外，一道刺耳的女音划破了漆黑的幕。
“鬼、闹鬼了，鬼啊……！”
殷雪颜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几近昏厥，如果不是她现在被两名高大的保镖钳制着，不然一定调头就跑。
怎么可能？！
是幻觉吗？！
她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人像是羁押犯人一样羁押到了一片阴森墓地。
这还没完，更恐怖的是。
她竟然在这片墓地里看见了自己……已经……已经去世了两年多的父亲-殷远川……？！
“鬼，闹鬼了……放开我！！救命啊……！”
殷雪颜大惊失色，极度的恐惧让她濒临崩溃，泪水失控地从眼眶里涌出。
殷雪颜沉浸在恐惧中，满脑子都是如何逃走，以至于完全忽视了双腿完好、行动自如的殷宁。
“雪、雪颜，女儿，是我啊……”
殷远川不断地唤着，激动地朝着殷雪颜的方向挪动了身体，眼眶里里涌出热泪。
他跪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束缚着，只能通过蠕动，爬行，朝着殷雪颜的方向不断挪动。
殷宁没时间欣赏他们之间‘父女情深’的戏码，冷冷地挑起了眉梢，接着毫不犹豫地越过了殷远川，走向了疯癫挣扎着的殷雪颜。
殷雪颜这才注意到殷宁，脸上的神情由恐惧转变成了震惊，慌乱地尖叫出声：
“别、别过来！你……你是人是鬼？！”
殷宁没有止步的意思，步履从容，一脸淡漠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殷雪颜渐渐反应过来，现在这里不是梦境，所有的震惊最终都化为了浓浓的恨意。
她咬了咬牙，阴狠的语气里满是不甘：
“好，很好……你……你现在行动自如了？”
可很快，另一种念头在殷雪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眸光倏然变了变。
“不对……你，你是不是一直在装残废……？！”
殷宁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盯着殷雪颜这张充满了整容痕迹的脸看了几秒，瑰丽的唇线浅浅挑起了一丝讥诮的弧度。
殷雪颜被殷宁这种嘲讽的眼神激怒了，奋力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被擒保镖着的双臂，她现在只想狠狠掐死殷宁。
“jian人，你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殷宁像是观赏困兽之斗一样，不怒不恼，甚至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保镖松开殷雪颜。
见状，羁押着殷雪颜的两名保镖对视了一眼，同时松开了手。
“去死吧！”
殷雪颜并未察觉到不对劲，脸上浮现狰狞的恨意，一双纤细的手直直地掐向殷宁的脖颈。
殷宁轻叹了一声，是叹息，不如是嘲讽。
只是一个灵巧的闪避，殷雪颜就扑了个空。
殷雪颜还没稳住身形，就感觉自己的背上忽地多出了一股极具压迫感的力道，将她狠狠朝前一推。
“砰——”的一声。
殷雪颜重重摔倒在地，而且还是脸朝地面，扬起了一片灰尘。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人掐握住了后颈。
与此同时，一支冰凉的枪口抵在了她的脑袋上方。
“殷宁……你要做什么？！殷宁！”
殷雪颜自然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她紧咬着唇，身体绷得彻底。
殷远川当场大惊失色，“放开雪颜！殷宁！有什么冲着我来！放过雪颜！”
闻言，殷宁侧目瞥向了殷远川所在的位置，意味不明地朝着他挑唇一笑。
在殷远川震惊的目光下，殷宁用拇指抵开了手枪上的保险装置，食指悄然扣在了扳机上。
“砰——”
“啊——！”
一声枪响和一声尖叫霎时间粉碎了宁静的夜。
“殷宁！！！”殷远川绝望地嘶吼出声，眼里沁着血。
“殷宁……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殷雪颜颤抖着哭嚎出声，一发子弹穿过了她的腿，血涌如注，泪水更是淹没了她的脸颊。
就连一旁的盛浮都愣住了，他知道殷宁在大公爵手底下做事，也多多少少知道她的职业身份很特殊，经常和一些极其危险的人打交道，但没想到……
她竟然真的开了一枪，甚至连眼睛都没眨，熟练的好像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一样。
手枪的后坐力几乎震麻了殷宁的半只手，但她的眼神依旧平静，语气无澜。
“殷远川，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要么，告诉我当年那起车祸的真相；要么，为你最疼爱的女儿收尸。”
*
帝都中心，银滩别墅区。
墙面上的古董时钟指向了般。
司衍关上了书房的灯，带上了书房的门板，回到了卧室。
卧室的里的装潢低调又不失奢华，只是……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好像少零什么，心脏也莫名的空了一块。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的震动声吸引了司衍的注意。
他点亮了屏幕，竟然一连弹出了十几条消息。
不仅如此，一通来电接着跳跃在了屏幕上。
司衍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备注，直到这通话快要自动挂断了，才按下了接通键。
“司少爷！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别问那么多了，立刻带人去我发送给你的地址，珂珂她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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