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锁骨上那道星屑裂痕，那里似乎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福“老子可是最强，需要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星冰块脸保护？”话虽如此，那惯有的张扬语气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硝子叹了口气，决定给他再加一把火。“还有件事。‘星痕’组分析他从出现到消失的所有能量轨迹和行为模式，结合他最后留下的那句‘控制权归还，代价已清’，以及他主动剥离‘系统’的行为……我们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推断：他和你一样，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那个‘系统’，才是真正的元凶。他和你一样，身体被占据，意志被操控，身不由己。”
受害者……身不由己……
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五条悟心头。他猛地想起意识沉沦时，偶尔捕捉到的、来自身体深处那冰冷意志背后的……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隔着亿万光年传来的、被禁锢的痛苦挣扎。那不是侵略者的姿态，更像是……困兽的悲鸣？
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是力量冲突带来的幻象。现在想来……
“最强也会被骗吗？”五条悟突然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将捏扁的汽水罐随手一抛，精准地投入远处的回收口。“真是……逊毙了。”他背对着硝子，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老子当时……是真的想把他揪出来，把那点星尘都碾碎。”
他想起了自己刚苏醒时的狂暴。那种身体被异物侵占的极致屈辱感，看到虎杖断臂时的暴怒杀气，以及对那个操控一切的“陨星淳”刻骨的恨意。他所有的力量都指向一个目标——毁灭那个占据他身体的“存在”。
但现在真相抽丝剥茧般展开：那个“存在”同样是囚徒，甚至在他最疯狂的时候，还在用残存的力量保护着他这个“宿主”。
愧疚。一种对五条悟而言极其陌生、如同岩浆般灼热的情绪，顺着脊椎悄然爬升，烧得他喉咙发干。他误会了。他差点亲手毁灭了一个……或许可以称之为“战友”的存在？一个在最后关头，选择信任他们，归还一切，甚至还在默默守护的……倒霉蛋？
就在这时——
砰！ 实验室厚重的隔离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五条老师！硝子姐！不得了了！”虎杖悠仁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粉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他那只暗红色的咒骸熔炉右手高高举起，手腕上一个连接着复杂导线的金属环正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并投射出一片的银蓝色全息投影窗口。
窗口里一片混乱翻滚的能量云，中心似乎有一个极其微、正在缓缓旋转的……漩涡雏形？
“快看快看！刚才我在训练室测试新掌握的‘星屑增幅·黑闪’！就是想试着把咒力压缩得更极致一点！然后这玩意儿——”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探测器，“——突然就疯了似地叫起来！投影出这个！这东西……是不是有点像你们之前给我看过的……陨星淳前辈的能量模型？！”
五条悟和硝子瞬间扭头，六眼和医生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微的、散发着熟悉银蓝光泽的漩涡雏形投影上！
“虎杖！你做了什么？！具体点！”硝子立刻平操作台前，手指如飞地调动设备，试图捕捉和分析那投影的能量特征。
“我……我就拼命想着要变强！想着不能再拖大家后腿！想着下次一定要保护好所有人！尤其是……”虎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五条悟，声音低了些，“……不能再让五条老师受伤了！然后……然后好像感觉到这只手臂里那些暖暖的‘星星’（指星屑微粒）跳动得特别厉害，我就把所有的念头都压进去……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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