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李双晚什么都明白了。
她就，凌恒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认为易青那些烂到芯子里的主意，是好主意，还提她位份。
李双晚问：“星言，你刚才，户部已经收了差不多有一百万两银子上来？”
“嗯。”
李双晚冷笑，短短五，一百万两，苏月明为了自己的儿子，疯了吧。
这一百万两，也足够国库支撑一段时间了。
梁佑嗤了一声：“凌恒够蠢，现在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舒文博斜睨他一眼：“一百万两银子进了他的口袋，你还指望他吐出来？”
梁佑震惊地瞪圆了眼：“不，不是吧？都出人命了，他那些狗屁敛财办法也没法再实施了，收上来的银子，就，不还了？”
“要不打个赌？”舒文博双手抱胸，淡淡地看着梁佑，“就赌十两银子，一赔十。输了，我给你一百两，赢了，你给我一百两。”
“赌就赌！老舒，这回你输定了，老怀王都出面了，还出了人命，凌恒不把钱吐出来，光这些静坐的，和御史台的人口水就能把他淹死。”
舒文博呵呵两声，转头对莫林道：“莫林，你赌不赌？”
“属，属下没钱。”莫林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他的银子要留着娶媳妇儿的。
舒文博一把揽住莫林的肩膀：“我借你，咱们就和梁将军赌一场。赢了，你只需还我十两银子，输了，算我的，不用你还。”
这敢情好，莫林重重点头：“那必须赌，北晋太子不可能把到手的钱还回去。”
梁佑不相信，微抬下巴：“你们俩别高忻太早，咱们现在就瞧着，看凌恒会不会把钱吐出来。”
皇宫门口。
凌恒刚走到老怀王面前，还没等他话，便被老怀王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了脸上：“畜生，畜生！你这是要把北晋江山给毁了吗！”
凌恒不躲不闪，生生受了，白净的脸上五个明显的手指印。
可见老怀王虽然年纪大了，但这巴掌也是用了力的。
一众青衫学子，以及文武官员们，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跟着凌恒出来的数名禁军唰唰拔出刀，对向老怀王：“老怀王，您这是以下犯上，太子殿下是储君，您敢对储君动手！”
老怀王气得浑身颤抖，单手支着的拐杖颤巍巍。
“狗屁储君，北晋都要亡国了！老头子我黄土都埋到脖子了，今这犯上本王还就犯了！有能耐，凌恒，你现在就让他们把本王这把老骨头也给杀了！”
“到了黄泉路，我倒要好好问问先帝，他生的都是些什么混帐子孙！”
老怀王手中的拐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当当当沉闷的声响。
可他毕竟年纪大了，一番话怒斥下来，已经呼哧喘气。
凌恒冷目朝那几个拔刀的禁军一扫：“都退下！”
禁军纷纷后退。
“太叔祖父，您老这么大年纪，怎么也跟着他们掺和。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
老怀王冷眼看着他：“别糊弄我，我虽然快死了，但还没老眼昏花到看不明白这事的地步。没有你的命令，苏月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凌恒手一挥，后面押着苏月明和易青的禁军就将二人扔在地上。
“太叔祖父，您骂得对，是重孙儿的错。”
蔡忠哎哟上前，扶住老怀王：“老怀王讷，这事您可真的冤枉太子殿下了。皇上龙体欠安，一直卧病休养，朝中诸事，全由太子殿下在处理。”
“太子殿下一到晚忙得焦头烂额的，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才刚听，这不就急急命人把他们捆了就赶来了。”
老怀王扯回被蔡忠扶着的手：“哼，本王和太子话，有你一个阉人什么事！尔等阉贼实在狂妄！”
蔡忠脸白了白，徒凌恒身后。
凌恒赶紧赔罪：“皇叔祖，这件事，重孙认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竟不知道，被他们蒙骗至此，确是重孙失职。”
老怀王斜睨霖上跪着的二人。
一个是户部尚书苏月明，他认得。
怎么还有一个女人？看打扮倒像是东宫的侍妾。
凌恒沉声被押跪地上的二人：“你们自己，这件事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瞒着本宫，你们简直是胆大包！”
苏月明几前额头的伤还没好，如今没办法，又只能咬牙不要这额头似地哐哐哐磕头。
哭道：“老王爷，是微臣糊涂啊。国库空虚，粮草不足，百姓们忍饥挨饿，看太子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微臣心里实在是难受。”
“臣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听信了易昭训的建议，做出这等混账事来，请老王爷宽恕啊……”
老怀王眼皮耷拉，厚重的眼袋挂下来，冷着脸话时，便自带了一股威严：“你老实，这件事太子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此事真的是易昭训的主意。易昭训半个月前找到微臣，是看太子殿下茶饭不思，还整夜失眠，问过知道是国库没银子的事。”
“便找到了微臣，出了这个主意，微臣觉得可行，就去做的。”
“老怀王，您明鉴，这件事太子殿下确实不知啊。”
舒文博轻哼，得意得朝梁佑扬头：“这话你信？”
梁佑为自己的荷包叫苦：“我信他奶奶！凌恒要是不知道，五城兵马司的人能听他？苏月明抢钱的时候，后头跟着一帮像土匪一样的兵蛋子！”
“但凡不服，上手就抢，不肯松手就抢，再不服就把人抓了，扔大牢去。没有凌恒这个太子点头，苏月明敢这么嚣张？”
被押跪在地上的易青，双手反剪捆于身后，嘴里被塞了破布，发髻散乱，就连身上的衣裳也被抓扯得乱七八糟。
听得苏月明这番话，惊恐得瞪大眼，拼命摇头。
老怀王视而不见。
易青又一脸乞求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凌恒。
她想话，她有话要啊。
哪怕让她背上这个罪名，也让她一两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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