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尘外棋约
老君的丹袍在云阶上转了个弧,拂尘突然竖在胸前。
银丝无风自动,织成道半透明的光网,轻轻罩住清风明月。两个童儿只觉脚下一沉,像是踩进了无形的泥沼,想抬步时,道袍下摆竟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
“师父!”清风急得去拽光网,指尖碰着银丝的瞬间,被弹回来的力道震得发麻,“您这是何苦!真要下界,带上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啊!”
明月也慌了,鬓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就是啊师父!青虚山虽有道馆,可人间浊气重,您久居玉虚宫,万一……”
老君没回头,云靴已踏上最后一级玉阶,紫雾在他身后漫成道屏障。“你们留着。”他的声音穿过雾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兜率宫的丹炉还得盯着,那炉九转还丹再过三日就要出炉,耽误不得。”
清风还想争辩,却见光网突然收紧,周身的空气都凝住了似的。他这才发现,自己脚下的云砖不知何时印上了圈淡金色的符文,正是老君常用来封印心魔的“锁灵阵”——这阵法看着轻柔,实则连千年修为的妖精都挣不脱。
“别费力气了。”
老君终于转过身,拂尘在掌心轻轻敲了敲,“你们这性子,跟着去只会添乱。真有人问起,就……”他顿了顿,目光掠过案上的水镜,镜中寿星正坐在瑶池边的桃树下打盹,手里还捏着半颗仙桃,“就我同寿星去东海的方丈岛对弈了,三五便回。”
“方丈岛?”明月愣了愣,“可寿星大仙昨日还要去昆仑山采灵芝……”
“他会应的。”老君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淌出几分狡黠,“那老东西欠我三坛桂花酿,让他帮着圆个谎,不算过分。”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融入紫雾。丹袍的一角在雾中闪了闪,像片被风吹走的金箔。清风眼睁睁看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在际,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锁灵阵没师父的法诀,咱们最少得困上三日!”
明月却突然静了,他望着光网外渐渐散去的云气,喃喃道:“师父这性子,是真犟啊……”
清风一怔,随即也泄了气,瘫坐在云砖上:“可不是么!当年为了救那只误闯兜率宫的灵鹿,他愣是跟护法神争了半宿,什么‘万物有灵,不该因犯错就断了生机’。现在想想,倒比我们先前的师父……”
“镇元大仙?”明月接话时,嘴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位才是真严苛呢!记得吗?当年我们随他修行,就因为给人参果浇多了半勺水,被罚在五庄观外站了三个月,连露水都不许沾。”
清风也笑了,揉了揉被光网勒得发紧的手腕:“还是老君师父好,嘴上着‘规矩’,心里头软着呢。你看他刚才,嘴上不让咱们跟,可那锁灵阵的符文都避开了咱们的丹田,生怕伤着咱们的修为。”
两人沉默了片刻,光网外的风卷着丹香飘过来,兜率宫的方向隐约传来丹炉转动的嗡鸣。
“那现在咋办?”明月戳了戳光网,符文泛起圈涟漪,“真就困在这儿等三?”
清风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摸出枚巴掌大的铜锣——那是去年哪吒来玉虚宫做客时送的,有急事敲三下,他保管一刻钟就到。
“有了!”清风举起铜锣,眼里闪着光,“动咒请哪吒啊!他那混绫专破阵法,不定能把这锁灵阵撕开个口子!”
明月却犹豫了:“可……可这是师父的意思,咱们要是请哪吒来破阵,算不算违逆师命?”
清风掂量着铜锣,指节在锣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当当”的脆响:“违逆就违逆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一个人去人间冒险。再了,哪吒跟咱们谁跟谁啊,让他破阵时轻着点,别让师父看出来就是了。”
他着就要扬手去敲,却见光网外突然飞过只青鸾,鸟喙里还叼着片银杏叶——那叶子翠绿得发亮,分明是青虚山道馆门前那棵老银杏的叶子。
清风的手顿住了。
明月也看见了,他望着那片银杏叶在云气中打着旋儿,轻声道:“你……师父是不是早就料到咱们会找帮手?”
清风没话,只是慢慢放下了铜锣。光网外的符文还在微微发亮,兜率宫的丹香混着云气飘过来,竟隐约带着点青虚山的草木气。
他突然想起师父刚才的眼神,看似严厉,实则藏着几分放心——就像每次他出门前,师父总会悄悄在他行囊里塞块护身的玉佩,嘴上却骂着“毛手毛脚的,丢了玉虚宫的脸”。
“算了。”清风把铜锣揣回怀里,拍了拍明月的肩膀,“师父心里有数。咱们啊,还是乖乖盯着丹炉,等他回来吧。”
明月望着光网外渐渐升高的日头,点零头。锁灵阵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倒像是层暖暖的护罩,把两个焦急的童儿,轻轻裹在了玉虚宫的云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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