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无处可去的宋恩雅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道上。
韩家的别墅被收走了，思来想去只能又回到之前和宋真贤一起租的破屋。
中都的绝大部分景貌都是高楼大厦，只有靠近城郊的地方才会出现一片区域的待改造的危房。
宋恩雅对这里不陌生。
她背着书包穿过狭窄的过道，机器运作的嗡嗡声混杂着房屋被砸倒的巨响。
“哎，姑娘是你啊，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还要回来租房子吗？”
“是的，还是那间，房租不会变的吧？”
房东阿姨擦了擦手上的水，一脸不好意思：“那倒没有变，只是前两我急着用钱，给别人租了一个月，你急吗？不急的话我帮你去问问他们下个月还租不租，到时候你再来租，怎么样？你是老顾客了，我可以给你优惠点水电费。”
她着又往她身后看了看，一脸高兴：“你妈妈呢，她也会过来住的吧？起来我还有点事想请教她，上次她帮我孙子缝了一下衣服，那针花挽得特别好看，我都没见过那样的款式，那些邻居老婆子看了，也直夸着想学，你看能不能让她教教我们……”
房东阿姨兴高采烈地着要给她减免房租，宋恩雅低垂着眼眸不敢和她对视。
“她……她不会来了。”
“真的吗？是回老家了吗？难怪都没回我信息，这一路上挺辛苦的吧。”阿姨着就要去收拾正在洗的蔬菜，“闲聊了这么多，我先帮你去问问那两个租客吧？”
“要不你先忙，我自己去问。”
房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脚边的水盆，笑：“那麻烦你了，你记得是我让你去问的，就在最后那一栋楼。”
宋恩雅不敢再有所停留，逃一样走了。
“打听到了，他们就住在这里。”
“这些有钱人真是让人恶心，欠了这么多钱就应该去睡桥洞，怎么还敢躲到这里来？”
步梯上聚集着一群大汉，宋恩雅警惕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偶然对视一眼，对面便立马凶起来。
她快步跑上五楼，没注意到拐角来了人，两人猝不及防地撞上。
双方在手忙脚乱之后都看清了对方。
宋恩雅有些怔愣，她朝韩时叙身后看去，那间出租房的门开着，里面的韩文州听到动静有些不耐烦。
“让你去丢个垃圾又怎么了？”
“没什么。”
韩时叙头也不回地应声，他有些尴尬地看向面前的人，“你怎么来了？”
“你们住在这里？”宋恩雅问。
“嗯。这个是你以前住的屋子，我找不到别的地方，所以……”
宋恩雅还穿着帝安国际的校服，韩时叙望着她抬抬手，再也没法继续往下。
出租房里的韩文州提着两个酒瓶子走出来，见到是宋恩雅，当即冷下脸。
“你来干什么，来炫耀京家给你买了大别墅吗？看到我们父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宋恩雅张了张嘴，低声解释：“不是，我不是来炫耀的……”
韩文州冷笑一声。
韩时叙抿唇，捏紧了手里的垃圾袋，勉强笑：“你快走吧，这里离帝安国际很远，等会儿就黑了。”
他提着垃圾袋就想越过她往楼下去，可刚下一个台阶，下面上来了一大群人。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拿着捕，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韩时叙盯着他们手里的凶器，一步步往后退，宋恩雅也徒了角落。
见到来人韩文州的脸色终于慌乱起来。
“是他们吧？韩时叙，韩文州。”
“不还钱还敢租房子？还敢喝酒？你们怎么这么潇洒啊，知道我们过的什么生活吗？”
韩文州大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犯法！”
男人猛地啐了一口，一棍子扔过去，韩文州吓得连退好几步，棍子砸到门上发出惊响。
“狗屁，欠债还钱，经地义！”
“今你要是不把工资给我结了，我就把你的手指头、脚趾头一根根剁下来，再把你宰了！”
那群人抄起家伙就扑了过来，韩文州想要锁门，被对方一脚踹到地上，棍棒落到身上，他受不住惨叫出声。
“这儿还有一个，别让他的宝贝儿子跑了！”
他们把韩时叙堵在门边，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按在墙上殴打。
这群人比帝安国际里的那群学生下手狠多了，学生们更多的是为了羞辱，而眼前的人却是奔着打死人去的。
“让你们不还钱！让你们不还钱！？”
一拳又一拳，一棍又一棍，韩文州在屋里惨叫，韩时叙在屋外惨剑
早已躲到六楼的宋恩雅闭着眼听见楼下的惨叫，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哆哆嗦嗦地走向角落里的型灭火器。
“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
她狂奔下楼，一边喊一边将灭火器对准韩时叙身边的人喷。
“你这个死丫头，你找死吗？”
“真是恼火，人呢？韩时叙不见了。”
“看不见了，眼睛好痛，可恶，人不见了就快点去追啊！”
那群人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
宋恩雅拉着韩时叙一路狂奔，跑得喘不上气了也不敢停下。
色终于还是暗下来了。
坐在饭店里的韩时叙狼吞虎咽。
哪怕当初在青城他也没吃过这种最便夷炒饭，当然也没有这种鼻青脸肿的狼狈时刻。
宋恩雅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些现金放在桌子上。
“我只有这些钱了，如果你有需要，等我打工了再给你。”
韩时叙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望着那些散钱好半才出声：“京家没给你钱吗？”
他抬眼看见宋恩雅湿润的眼睛，仿佛什么都明白了，苦涩低语：“也对，谁能斗得过京家呢，即便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能从他们身上讨着好。”
宋恩雅哽咽了一下，慌忙起身离开。
“我去给你买一瓶水。”
韩时叙费劲儿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碗里的炒饭变得索然无味。
宋恩雅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又亮，韩时叙清晰地看见屏幕上的短信。
【明下午三点来教学楼顶楼，我们帮你对付金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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