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胸中那口堵着的气，似乎被锁门这个念头撬开了一条缝，虽然依旧憋闷，但那股子无处发泄的狂躁倒是消减了大半。
重重地叹了口气，何雨柱像是把五脏六腑里的浊气都吐了出来，肩膀也垮塌下来，对着何雨水无力地摆了摆手。
“唉...你得对，是哥想岔了，跟那帮子浑人置什么气。”
何雨柱声音低沉下去，透着浓浓的疲惫和一种被现实毒打后的认命。
“不值当！以后...以后哥出门就把门锁死！谁他娘的也别想再动我屋里一根毛！”
何雨水见他听进去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犯不着为那起子人生气。晚上想吃点啥？我给你做去？”
何雨柱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琢磨吃饭，心里那点憋屈还没散干净，灶台都不想挨。
何雨柱摇摇头，语气蔫蔫的。
“没胃口，气都气饱了。你自己看着弄点吧，或者...出去对付一口？”
何雨水眼珠转了转，立刻接口。
“算了吧，看你这样也没心思开火。我去徐蒙哥家看看，他那灶上准有好吃的！正好也躲躲你这股子怨气！”
何雨水故意皱皱鼻子，做出嫌弃的样子。
何雨柱难得地没反驳，反而像是松了口气，挥挥手。
“去吧去吧，找你的徐蒙哥去，别在这儿烦我，让我静静。”
“得令！”
何雨水俏皮地应了一声，转身回自己那的房间，飞快地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对着墙上巴掌大的镜子拢了拢跑乱的头发，脚步轻快地就出了门，直奔前院徐家。
“徐蒙哥！晚上吃啥好吃的呀？”
何雨水人还没进屋，清脆的声音就先飘了进去，带着少女特有的雀跃，瞬间冲淡了徐家屋里原本的沉静。
徐蒙正坐在窗边那张磨得油亮的旧书桌前，就着窗外最后一点光，低头看着一本卷了边的旧书。
听到声音，徐蒙抬起头，眼神从书页上移开，看向门口蹦进来的何雨水，那点惯常的清冷里，似乎融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徐蒙抬了抬下巴，指向靠墙那张同样老旧、却擦得干干净净的方桌。
“喏，自己看。豆腐、青菜，还有点酱疙瘩。”声音不高，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
何雨水几步蹦到桌边，探头看了看那几样再寻常不过的菜蔬，嘴微微撅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笑脸，拖过一张马扎挨着徐蒙坐下，胳膊肘支在书桌上，托着腮，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徐蒙哥，今儿院里那场热闹，你看见了吧？我哥那张脸，肯定黑的跟锅底似的！”
徐蒙合上手里的书，手指在粗糙的封面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抬眼看向何雨水，眼神里没什么意外，点零头。
“嗯，看见了。”
“怎么样？精彩不？”
何雨水往前凑了凑，一脸八卦兮兮的兴奋，“贾张氏那张嘴，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叭叭的能把死人都活了？我哥是不是又被她堵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何雨水想起自己哥哥吃瘪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心疼。
徐蒙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笑，又像是嘲讽，快得让人抓不住。
“嗯，”他淡淡地应道。
“贾张氏的功底，不减当年，你哥...是没讨着好。”
徐蒙顿了顿，目光落在何雨水带着点好奇和紧张的脸上，补充了一句。
“你当时不在家，挺好。省得听了，心里堵得慌。”
这话像是一根针，轻轻戳破了何雨水刚才那点看热闹的心思。
何雨水脸上的兴奋淡了下去，想起哥哥刚才那副气得快爆炸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丝酸涩和愤怒。
何雨水点零头，声音低了些。
“嗯，我哥这次...是真的被伤着了。我看他那样子，对贾家，怕是彻底心凉了。以后啊，肯定得绕着他们走。”
徐蒙没接这个话茬，对于何雨柱是否能真的做到敬而远之。
徐蒙持保留态度，贾家那摊浑水，还有秦淮如那女人若有似无的牵扯，没那么容易撇清。
徐蒙重新拿起桌上的书，指尖点零桌面，语气恢复了平日的疏淡。
“歇会儿吧，想想一会儿豆腐怎么做，青菜怎么炒，别光顾着热闹，肚子不饿？”
何雨水被他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乖乖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开始在那几样简单的食材上打转，脑子里琢磨起晚上的菜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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