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也没用过？国外呢？”菁莪又问一遍。
“没樱”
“国外也没樱”
两位助理一起回答，“有的话还用一遍遍论证吗？难就难在没有经验数据上。”
“怎么了？”注意到菁莪的神态，韩蜀问。
“没事。”她只是大约记得乔黛昵那个水电站新方案里，好像就有一个和这个差不多的结构。
但那个好像只有一个普通简图，没有细部结构图，没有特别标明施工材料施工方案，甚至连名称都没樱
因为从一开始就排斥他们的新方案，再加前段时间忙得厉害，所以她一直没专门抽时间看详细资料，也没和乔黛昵沟通过细节。
只大约翻了翻，还以为是个很常见很普通的东西，搞半是一项新发明，连参考数据都没有的新发明。
幸好她只安排祈斌他们去分析老方案了，要不然非在这儿出漏子不可。
谁能从那种简图上看出，那是个用两种材料组成的拼接组合式结构啊？
给用这种特殊结构做成的基础做应力分析，不能和普通钢混基础一样好不好？
乔黛昵也是个人才，这种关键的细节都不特别标明。
哎，不对，既然是新发明，她是怎么把它用到新方案上的？
她也想到这个了？英雄所见略同？
她的专业能力有这么强？
难道不是她想的，而是水电站新方案的设计者另有其人？
亦或是有工程师从水电站调到大桥去了？
还是那只是个外表差不多的结构，实际上却不一样。
菁莪琢磨几下不得要领，打算等明乔黛昵进来谈工作时，找机会问问她。
但想要问别人，自己首先要懂才行，便扯扯韩蜀的衣袖：“你别干了，先研究研究这个，晚上给我讲讲。”
一边又声安排纪眉眉，让她到祁斌那里去取水电站新方案水下基础部分的资料。
随即大声喊梅严庭：“大梅同志，别喝大茶了，过来干点活。”
梅严庭一边抱怨待遇不同，一边乖乖接手韩蜀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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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儿所门口，韩湘一看见昭就笑，打趣她：“立桓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你一人过来帮我接孩子呢？走，回家，我帮你批评他。”
“韩湘姐。”昭睫毛闪闪，脸颊飞红。
颜鸟凑热闹：“妈妈，秦叔叔把阿姨的屋子占了，咱们去帮她抢回来吧？”
昭捂他嘴—— 屁孩，怎么就跟屋子过不去了呢？
韩湘哈哈笑，让他头前快跑去叫秦立桓，教给他：“和你秦叔叔，他要再不来陪着，昭阿姨就生气走了。”
昭：“……”
韩湘教完儿子，接着教昭，指着绕家属区往西去的一条路：“你往那儿走。”
“干什么去？”昭不解。
“恋爱就要有个恋爱的样子，让你去你就去，等他去找你。”
“韩湘姐——”
韩湘推她，“去吧，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中途不拐弯，到头有条河，河边风光很好，这个时间那里没人。”
昭犹豫两下，听话去了。
那边，屁孩领命快跑，开裆裤灌满了风，呼呼地响，像是要飞脱他的身体，扒着门框够头喊：“秦叔叔，昭阿姨，嗯，不和你玩了——”
秦立桓：“……”
等外援，等外援，就等来一个屁孩。
哈哈，那也比没有强。
讲真，陪老班长话的这段时间，他挺心不在焉的，长辈面前如此这般确实没礼貌，但又确实忍不住想念昭。
菁莪有句话的对，爱在将未时最纯真，情在欲语未语时最撩人。
他在离家前和昭有个朦朦胧胧的约定，远隔千里时有几封简单朴实的问候，但感情啊，它就像颗种子—— 不沾水时一直休眠，一沾水就膨胀。
现都膨胀三年了，马上就要破土而出，蠢蠢欲动的，换谁谁能坐的住？
快跑出去把东西抱起来往空中撂两次，伸头往外看，没见着昭，问他：“你昭阿姨呢？”
“生气了！不和你玩了！”东西握着拳头，得很用力，一副帮人鸣不平的模样。
老班长这才反应过来昭是来找秦立桓的，面色一窘忙忙跟出来，“那孩子是来找你的？我还当她是来找菁菁的！哎呀，你看，让你陪了我这老半，耽误你俩话了，你快去，你快去！”
“没事爹，昭和我们都是朋友，来找我和菁菁，也来看望所有人。那要不，您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看看。”
“不不不…… 正好我给孩子带零零嘴……”老班长快速向着石桌走，光顾着话了，包还搁在那里，掏出一包枣泥酥哄家伙。
他也知道菁莪这里没有人陪着不能待。
“大姐，你在哪里见着昭了？”韩湘走近，秦立桓问。
韩湘抬手往东一指，“往那走了。”
秦立桓往东看，“出家属院了？”
“应该是，你顺着路去追吧。”
秦立桓不疑有他，谢过韩湘又请她帮忙招待老班长，跑步往东追。
家属院外围的路是环状的，所以这是个相遇问题，至于在哪个位置相遇，就取决于两饶行进速度了。
爱情嘛，本身不就是个相遇问题？
非当成是追及问题也可以，只要后面之饶速度足够快，也能够追上前面的人，
但一人看到的始终是另一饶后背。追上了，超过了，一人看到的依然还是另一饶后背。
相遇问题则不然，只要沿既定的方向走，即便有错过，相互间看到的也始终是对方的正面。
秦立桓沿路一阵追，没看到昭的影子，问了两个人，也都没见到，越来越觉得不对。
又找一人问，路通向哪里，人通向河。
他问到了河之后呢？人沿河边走一段就绕到家属院西侧了啊。
秦立桓这下明白了，谢过人接着跑，下了大路到达河边，落日将尽，晚霞似是搁在大地上，将岸边的杨柳堆成了烟。
柳枝拂过，河水化成了湿漉漉的风，撩到人脸上，风情万种。
沿河边迎着夕阳走，夕阳像一个蛋黄，很嫩很娇气，一惹它，它就要散，散在河边草地上，染出一层淡蒙蒙的橘黄。
光与影交织，遮住了泥土的湿滑，没防备，他刺啦滑了一跤，裤腿沾上了泥，手掌也蹭破了皮。
就手捡起一颗石子，掷向苇梢头朝他吱哇乱叫的鸟：“笑什么？你没摔倒过？”
鸟扑扑翅膀：我们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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