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朋友打饭来了。要不婶子留下一起吃？”菁莪趁势，
转头跟韩蜀介绍：“这位是袁家婶子，就是编藤盔的那个袁大哥的母亲。
婶子要感谢我发明了藤盔，特意杀了只鸡送来，其实袁大哥前几已经送过一次了，搞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听话听音，韩蜀懂了，：“婶子太客气了，藤盔厂日夜赶工，袁同志更辛苦，您带回去给他吃。养只鸡不容易，不要再杀了，鱼有我。”
“家里还有，我这都送来了，哪能再带回去？”袁老娘快速把陶罐往桌上一墩，拿起篮子就走。
乖乖，原来以为这姑娘装扮成那样，没人能看上，没想到还挺招人！
走几步，转头，挥手，“别送，别送，趁热吃！罐子你留着用，家里有好几个。”
清清爽爽一伙儿，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要个头有个头，要样貌有样貌，咋还愿意跟个丢了清白的女子好？
图她啥？长得好？还是不知道她出了啥事？一准是不知道！
啧啧啧，那到新婚夜里该咋办？能瞒得过去么？
袁家老娘一路走一路琢磨一路替菁莪操心。
目送袁老娘的身影转向大路，韩蜀眯眼哼声一笑，转身把饭盒和陶罐一并抱起，跟菁莪：“拿上图纸，回屋里吃。”
确实不适合在这里吃鸡肉，菁莪应了一声跟上。
然而，饭盒依次打开，菁莪的五官依次被震惊：一盒包菜配糙米，包菜里有油渣；一盒面条，面条是灰白色的，没掺粗面；半盒炒鸡蛋，鸡蛋里没掺玉米粉。
“这么丰盛！你怎么打到的？”
“病号饭。”韩蜀指指面条和炒蛋。
菁莪不信，病号饭她吃了几了，最好的也就是在杂面条里给荷包一个鸡蛋。这直接炒了半饭盒，没有四个鸡蛋绝对办不到。
“军管会刘主任的病号饭，他是胃病，不适合吃这个。”韩蜀声，
旋即提高音调接着道：“去打饭时恰好碰见军管会刘主任，一听我要帮你打饭，非把他的病号饭让给你。吃了吧，别辜负刘主任的关心爱护。”
“嘶——”菁莪吸凉气。刘主任非要让的。鬼才信。
韩蜀打开陶罐，夹起一块鸡肉看，：“老了，嚼起来会牵动咀嚼肌，疼。”
放到鼻端闻闻，：“太咸了，含钠太多，会导致水肿，不利于伤口愈合。”
舀起一勺汤扬了扬，又：“酱油太多，伤口留疤。算了，给立桓留着吧。”
“你讲点科学好不好？”菁莪憋不住了，出声笑起，笑完了，凑近他一步悄声：“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就是这么直露的一个人，不会茶，也不能婊。
女饶暗语不会，想让拥抱，不会冷；想要亲昵，不会撒娇。
有了想法，但又不确定，就直接开问。
也不知道上辈子三段恋情都失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韩蜀恰恰是个凡事压三分的人，不懂花里胡哨，就需要人教。
上午，菁莪失神盯着他看时，他就感觉到了，以为他不知道呢！看呗！还看！有完没完？他故意把一条线画的很慢，让她看个饱。
心里愉快至极，微笑随之浮起。突然抬头，把她吓够呛，兔子似的。太可爱了！
本来没奢望这么快得到回应，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又突然发现这个人也喜欢他，不要太美好，无与伦比的感觉。
那是一种被确认的感觉，有一瞬间全身像通电，麻酥酥的；又像是跑步之后的大汗淋漓，舒畅至极。人生无所求矣，死而无憾了。
但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点破，该如何表达，把心缩成团，想慢慢释放。没想到菁莪竟然直接问出口了。
于是，一下被撩到—— 知道这姑娘大胆 ，不知道她如此大胆。虎妮子啊！不过也太撩人了，就他这么好的定力，心都怦怦跳。一下豁然开朗。
学着她的样子，更凑近一步，倾头低声反问：“行吗？”
声音很热，菁莪被烫了一下，嘿嘿笑两声退后：“按理，喜不喜欢是你的问题，接不接受你的喜欢是我的问题，但为了不让你虚度光阴，也为了不破坏咱们目前的友谊，我觉得有必要友情提示一下你。”
“提示什么，洗耳恭听。”
菁莪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等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韩蜀一下把她的筷子抽走，抬手示意她开始想。
菁莪瞪眼：“你让我现在就想？我饿了，要吃饭。”
韩蜀认真：“人在饥饿状态下，脑思维会更活跃。”
“那也等我好好考虑考虑。”
“网络图你只想了十分钟。”
“那能一样吗？网络图是一项数学应用，这个关系到咱们两人接下来的相处模式。”
“我们学校的几个数学教授研究了，那项应用在全世界范围内处于领先地位，让运筹学和管理学各进步了十年。
这不过几个问题，你想五分钟就够。”完抬手看表，“你已经浪费一分钟了，还剩四分钟，倒计时开始，240、239、238……”
菁莪在二百四十秒的倒计时里，一寸一寸把他审视完，：“我想好了。”
“！”
“第一，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遭遇什么，你都必须要相信我，对我一心一意。当然，这一条我会同样遵守。反正你要敢背叛我一次，我就敢背叛你十次。”
韩蜀忍住笑点头：“我保证，第二呢？”
“第二，你要尊重我的想法，在观念相左时，不准强求我向你看齐，也不准拿我和某某某比较。”
韩蜀接着点头：“好，我向你看齐。你就是你，是个独立的思想主体，不比较。第三呢？”
“第三，我可能不太淑女，如果有冲突发生，你得忍着。”
韩蜀笑出声，“多不淑女？会用金箍棒打人？”
菁莪：“一般情况下不会，二般的不好。”
“那就好，我是一般的。还有吗？”
菁莪摇头，“暂时没有了，但我要求保留永久解释权，有的时候再加。”
“可以，我同意。”韩蜀伸过来一只手。
“干什么？”
“协议达成，不握个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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