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图谱在地间舒展的光芒尚未散尽，苏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楚墨突破九重屏障时溢出的金黑气脉，在她周身凝成旋转的漩涡，那些曾被圣莲净化的冥煞之气，竟顺着她未愈合的伤口重新渗入体内。
“苏瑶！”林风的呼喊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传来，模糊得像沉在水底。苏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穿过林风伸出的手，整个人被漩涡拖拽着坠入一片纯白空间——与上次意识被困的记忆牢笼不同，这里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照着不同的画面。
她伸手触碰最近的气泡，画面突然炸开。那是十年后的灵渊：楚墨的阵法彻底崩解，黑色气脉如巨蟒般缠绕着坍塌的山脉，林风的斩渊剑断成两截，剑柄上还挂着她送的平安结。苏瑶捂住嘴，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画面中的自己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支淬毒的箭，箭羽上印着人脉暗网的蛛网标记。
“这就是未来。”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苏瑶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与自己容貌无二的白衣女子。女子指尖缠绕着黑色气脉，笑容里带着悲悯，“你越挣扎，预言就越牢固。”
另一个气泡突然在她面前炸开。这次是二十年前的荒山雨夜，被族人抛弃的女孩蜷缩在树下，而向她递出雨伞的，竟是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脉暗网盟主。“原来如此……”苏瑶浑身冰凉，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当年救她的人，根本不是偶然路过的旅人。
白衣女子缓缓走近，周身的黑色气脉化作锁链，缠上苏瑶的手腕。“你以为圣莲为什么会选你？”她轻笑一声，指尖点向苏瑶的眉心，“因为你的血脉里，本就流淌着冥煞之气。你和我们，从来都是一类人。”
剧痛从眉心炸开，无数幻境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自己亲手将林风推入气脉漩涡，看见李明被人面蛛蛊啃噬，看见楚墨的阵法被她的灵力彻底瓦解。最残忍的是最后一幅画面——灵渊崩塌时，人脉暗网盟主摘下面具，露出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不！”苏瑶终于嘶吼出声，圣莲残片突然从怀中飞出，金红光芒将白衣女子逼退三尺。她这才发现，那些缠绕自己的锁链，竟在光芒中不断渗出黑色液体——那是被圣莲净化的冥煞之气。
“你以为凭一块残片就能抗衡预言？”白衣女子的身影开始扭曲，“你忘了1532章楚墨突破屏障时，气脉图谱显示的‘祭品’是谁吗？”她抛出一枚发光的玉简，上面赫然刻着苏瑶的名字，“只有你献祭自己，才能平息这场浩劫。”
苏瑶的目光扫过玉简，突然注意到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刻痕——那是林风独有的标记方式。她猛地想起，就在气脉图谱展开时，林风趁乱塞给她一枚同样的玉简，当时只当是普通护身符，此刻才明白其中玄机。
“这不是预言，是陷阱！”苏瑶捏碎玉简，林风注入的灵力瞬间爆发。所有气泡同时炸裂，白衣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苏瑶在坠落中抓住圣莲残片，看着记忆牢笼的壁垒出现裂痕——裂痕外，林风正挥剑斩断缠绕在晶体上的黑色气脉，楚墨的阵法光芒中，隐约有金红色的丝线向她延伸。
当她的指尖触到壁垒的刹那，所有幻境突然静止。最后一个气泡在她面前缓缓浮现：画面里没有毁灭，只有三人并肩站在重建的灵渊入口，阳光透过他们的指缝，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原来……选择从来都在自己手里。”苏瑶握紧圣莲残片，朝着光芒最盛处奋力冲去。记忆牢笼在她身后轰然崩塌，而现实世界里，晶体表面的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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