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晓这一切?
我明明以为他并未察觉到我的时光回溯之行
莫非他一直都在假装不知?
正当我思索之际，沈老的话语似解答般响起
“当你被体内野兽侵蚀陷入沉睡之时，我窥探到了许多真相”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见虽浅尝辄止，却亦能洞悉你隐瞒之事”
[。。。。。。]
“此刻吾亦有许多疑虑待解，然时机尚未来临，勿要妄动，只需感悟其中妙谛即可”
若非身躯瘫软无法动弹，怕是要当场跪倒在地
沈老之言，无疑如雷贯耳
“岂能在慈关头分心旁骛，当凝视万物细微之处！”
其言语断然决绝他是何许人也，竟以慈姿态训导于我？
咕——
丹田之内，一股异样波动悄然涌起
尽管试图压制，仍能清晰感触那截然不同的灵气流动，较之以往修炼方式迥然各异，故而愈发鲜明
这便是所谓梅花绽放的意境感受吗？仿若周遭空气间浮现出微梅花瓣纷飞之景
华山一脉历代弟子梦寐以求之境矣
如今竟由我身将其展现，不禁心生奇异感触
“并非仅仅是开花而已”
当我还陶醉于这片迷茫般的体验之际，沈老的声音宛如警钟般唤回现实
“倘若只将目标停留在梅花绽放层面，那么这般成就着实毫无价值可言”
出自一位名标青史、载入华山传之高人之口
“花开之后，更要学会容纳征途始于此时此境”
经其点拨后，越发明晰体内流转浩瀚如风之气息外表看似平静无波，内里实则犹如怀抱狂暴怒涛
“汝可知，何以华山传人必先强化肉身载体乎？”
即便已达至臻境地近乎完美掌控一切，仍有丝丝缕缕力量外泄迹象隐约可见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副孱弱的身体吗？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仇家的武学同样与此相差无几”
正如沈哲（华山派第八代掌门称号梅花仙剑）所言，我对这个道理也略有认知
剑招燃烧炽热之力的根本，是为了蕴藏灼热烈焰细细思索，仇家的绝技正是借助热力激发出体内潜能，从而将肉身能力推向极限
“你以为这样的武功需要大量的内力支撑? 其实不然，只不过它会使内力流失更为严重罢了”
仇阳身形开始移动
长剑并不似传统意义上的主动出击，而是仿若随风起舞、被地牵引一般翩然落下
动作轻柔飘逸，衣袂翻飞
眼前这一幕让我倍感惊愕：原来我的身躯竟然隐藏着如此惊饶柔韧度！
“真是令人心疼啊！如此深奥的技艺，居然要教给这样一个让人厌恶的家伙”
话虽如此，他的剑势却毫不犹豫地向前铺展
罗刹见状神色骤变，立刻紧张地作出反应
“嗯!”
即便只有一臂可用，其速度依旧比常人快上许多
然而，一种奇异的现象显现——无论罗刹如何迅猛奔袭，对方的剑尖总是提前抵达目的地，精准地等候在那里！
唰-!
咻!
“呜呃!”
伴随着一声闷哼，血迹四溅
冷冽的剑锋迅速掠过罗刹全身，在多处留下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每一击都无比精准，直指对手关节与筋脉要害
可是，沈哲的剑式并没有带来华丽壮观的画面相较之下，迎风盛放的梅花固然是耀眼绚烂，可他此刻展现出的风采更如同一片轻飘飘坠落的枯叶
“莫要忘记根本，纵然培育万千梅花，最终还需重归剑道本质”
过度追求外在表现实属多余
只要能够绽放一朵惊艳无比的剑芒便已足矣
沈哲似乎正在通过这种方式传达某种理念
“你的这种蛮横做法必须依赖浩瀚如海的内力方可实现，可即使如此，结局也早已注定，你难道不清楚这一点么？”
在前世之时由于修习魔功，内力充盈犹如江河湖海，几乎不曾匮乏，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未能踏入巅峰境界
回忆起那段攀登路上遇到的巍峨高峰，那道无法逾越的巨大屏障，至今仍让我心生畏惧
“所以，现在你应该彻底觉悟了吧”
不过短短数次挥剑，绝顶境界的顶尖杀手罗刹已然彻底丧失林抗力
单臂之饶手筋尽断，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透露出一种无边的绝望
按照常理来，无论是在内力储量、速度还是力量上都应该占据上风，然而就这般轻易地被人以一柄长剑当做了玩物戏弄着
“怪物~哈哈哈~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理解了罗刹那带着颓废意味的话语，这份感受，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晰
没有动用任何多余的一丝一毫内劲
甚至连自身的内劲都暂且放下，仅借助鬼物所吞食过的气息支撑战斗
我隐约明白了沈老想要借由这种方式传递给我什么讯息
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很难切实感悟
各大关节皆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自身未曾启用的肌肉居然如此之多哪怕是从剑术与徒手格斗的差异角度考量也无法成为理由
或许，只是因为我先前过于依赖其他手段，忽略了对身体本身的运用吧
“莫要过分拘泥于内劲”
[难道就是为了教会这一点，才采用了这般烦琐的做法吗?]
“如果不加以援手，他必然难逃一死我可算是费了好大的决心才伸出援手相助，你就莫要啰嗦，赶紧感恩戴德才是”
[感谢沈老的恩情]
在沈老的话语面前我真诚鞠躬致谢
的确，他不仅施以援手，而且赐予了珍贵的教训，这点无法否认
正因如此，原本因回归而悄然滋长的自负之心瞬间荡然无存
上一世所达到的高度，如今看来不过是浮云般虚无缥缈
此刻重新深刻领悟到未来的道路仍旧无比漫长艰险
“哼！”
沈老冷笑着朝着罗刹迈进一步
尽管其行动表面基于教诲理念，但我分明察觉出此刻沈老内心的怒火已然暗中涌动
大抵是因为周围华山派成员冰冷僵硬的尸体景象刺激了他的神经所致
可贵的是，即便置身这样的环境，他依旧保持冷静，未被激烈情绪牵制左右
“杀了~我~快”
罗刹嗓音嘶哑低沉地下达命令
在行进途中曾几度尝试逃脱，无奈每次都被密集的剑气封锁阻拦
随着所有希望逐渐泯灭，罗刹的目光变得愈发麻木空洞，再也不复求生渴望
因为他明白，乞求饶命只会换回同样的冰冷无视而已
“没能够把关于你的消息告诉宫主，实在令人遗憾啊~哈哈~不过也无妨，毕竟命早已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老样子了，这个系列的家伙果然全都神经兮兮的”
呼-!
好似对多言感到厌倦，罗刹径直将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如此卑微的落幕，竟让这位绝顶武者的逝去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倘若有人质问，你会否因未经拷问便告辞人世而满怀悔恨？”
[听闻这般腔调竟来自自己口中，难免觉得怪异了些]
“总有避免交付一切的方法”
[毫无怨尤]
本来那档次的杀手就基本无法靠酷刑制伏
即便咬舌自尽不成，点穴封禁又能奈何？自断之法终究数不胜数
诚然，若用心寻觅或许尚存些许希望，但顾及沈老内心的纠结与矛盾，这样的妥协倒也不失为上策
沈老略微抬举双臂活动片刻，而后轻声感叹道：“这才稍微动了几下，已是疲态尽显——着实令人心痛啊”
[难道您还要继续耗费下去吗？]
“莫要催逼于我即便如此，在这最后的尽头，吾亦将抵达极限矣”
言讫，他迈开步伐，缓步往一个方向踱去
沈老所踏之地，正是弟子僵冷尸首安卧之处
面对着腐败熏的残骸，他却全然无视，肃穆长跪于地并阖目沉思
沈老此刻紧闭双眸思索着什么，然而我无从知晓，对他来，那恐怕是无法诉诸语言的深远感情
直至良久之后，寂静中传来他徐徐启口的话语：“罢啦，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也清楚，我对你的过往满是好奇；反之亦然但既然如此，这些疑问不妨先搁置一旁，留待来日续谈如何？”
轰!
刹那间，脑际震荡嗡鸣交织，意识逐渐回转，视野重归清明朗彻
幸好身体已恢复自如动作，没有明显的不适不过，意识颠倒的感觉比预期更为恶心
“沈老”
[我没事]
幸阅是，这次沈老没有消失，为确保安全，我还是稍稍动了动身体检查一番，一切并无异常
一边松口气，一边审视四周后，不禁有些苦涩的问：“要带您去华山派吗？”
我盯着尸体问道，沈老对我提出的问题毫不犹豫地回答
[勿靠近那片区域这不是你能担负的责任，况且你也明白无法办到]
“.....”
正如沈老所述，那些亡者遗体，我们也无力带走
虽然若倾注时间并非不能实现，只是解释现状着实困难重重
[仅取那朵血花便足矣]
听得沈老话语，我转身观察周围，原以为罗刹之意在于此花
我缓步向花靠近，脚下溅湿血泊，发出轻响
血泊沸腾滚烫，然而热度却未触及于我分毫
更加逼近，感知气息愈发强劲究竟是何种原因能让这血泊中诞生花朵?
不禁低语：“这群家伙到底造出了怎样的孽物?”
世上泛红之花虽有数十种，但从血水中滋养成长的花卉却未曾耳闻目睹
强行思索间，确实有一念头浮现心间
“难道真乃魔境之作？”
超脱常识的炼狱般空间，其中生养之植株自非凡俗可比
平凡灵草断不可能释放如此霸道之气场
我只是疑惑，这些创造出来是意图何用？
气息探向植物，幸好再未引燃异变或激活我体内潜藏之魔道吸功
[为何不询问将它留在原地是否更为妥当？]
思付间，心念微动
这朵花最终必定由武林盟发现虽然诸多线索交缠，但让其察觉端倪却远非明智之举
忽闻一声轻响
加强力量施为，那花轻易地从根处连拔而起伴随着动作完成，四周蒸腾的血水旋即归于平静，仿佛失去源头动力
显然这一切全源自这朵娇艳却又诡异的花朵
[你就不感到恐惧吗？]
冷淡回应：“何事让您担忧？”
[你对未知事物动手探索竟无丝毫畏惧，倒是令我意外]
“.....”
提及魔境，那个让人只凭想象就能作呕的名字与过往经历再度浮现心头即便早已熟稔于耳际，刚才的举动却显得过于冷血无情
自省过后暗自警醒——必须多加留意
仔细打量手中花朵，外表看来并无特别之处，除了通体上下均呈鲜艳赤红之色外，不过只是平凡无奇的花罢了
若非亲手触碰之下传来的麻痹之感，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就是所谓的神秘存在
平常的疗伤灵草一被拔起来，便会在短时间内散逸掉五成以上的功效
不过，与叶部相比，灵草的主茎在脱离土壤之后，药力会加速消散所以若非必要，理应即刻服用，否则根本来不及发挥最佳作用
“此物竟丝毫未流失灵气！”
正因为这一点，才令人心生忌惮，甚至感到莫名的惧意
当初采撷此花时已察觉异常，险些付之一炬然而思虑再三，还是收入囊中备用
从满是鲜血的积水潭中挣扎而出后，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物因刚才那片血水早已浸透裤脚，沾染了大片鲜红之色
其实此刻身体也开始隐隐作痛了应该是在洞窟之中用力过猛导致内伤复发的缘故
“就这么置之不理，真的不会出岔子吗?”
[无妨]
沈老口中仅吐出这二字，却似有千钧分量压来
我试图清理一下沾满污秽的双手，奈何体内尚缺乏足够灼热的力量将其蒸发干净
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寻觅出路尽快离开簇
临行前，我郑重替逝者合上双目，随后缓步走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罗刹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
一道尖锐的吸力陡然传来——
那人残存的魔气顺着掌心狂涌而入，如同洪流席卷全身
若单独估算，这份魔气比起夜血滴而言确实少了许多但结合整体来看，依旧不容觑
看着这一切的沈老，不禁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明言不愿采取这种做法么？如今又为何反悔了？”
[既然这么做让你耿耿于怀，想必也是有所缘由了吧]
“看来你已经有了不少收获”
这似乎是沈老从未提及的内容即便亲眼目睹我吸纳魔气的过程，他依旧表现得波澜不惊，期间究竟窥视到了多远的秘密？或者，他是否已经预见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而至于那位传递信息者，其真正目的仍显得扑朔迷离
[为你开脱的理由再多，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局面罢了]
“莫要借口搪塞，眼下哪有功夫挑剔取舍”
明白自己的力量正变得难以控制，唯一的方法便是汲取外界魔气作为补充同时，我也渐渐领悟到这个世界并不允许我们享受长久的平静生活
若继续犹豫退缩，或许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会化为泡影
自从净化了仙后的魔气至今不过数日，竟然再度需要用它填补自身亏空尽管知晓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可内心那份抗拒始终难以消除
最终，在彻底抽取完罗刹体内的所有力量后，我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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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华山之际，边第一缕晨光已然洒落在群山之间
皎洁的月光下，恍惚间似已历经诸多大事
身心俱疲尽管知道必须修炼以重温新罗夜替代我行动时的感觉，但却精神与肉体皆因意外消息而极度疲惫，只想暂且休憩片刻
罗刹消逝之际，遗体被轻率扔置于冰冷尸骸间，打开装置后，武林盟很快便能察觉
届时，必将再次引起喧嚣
[那朵花你作何打算？]
“唔，依某些角度观之属于华山之物，也许理当归还吧”
沈老的问话声线里含着疲惫，果然如预期般劳累积聚甚重
闻我言，沈老带叹音应答
[勿如此]
此话让人费解本以为基于沈老立场，至少期待归还之意
[无论是何种意义而言，该花牵涉若干孩童生命之事]
“此故更应退还岂非？”
[你无法解如何取得此物，而今掌门至多将其种植于梅洞内而已]
那又该如何？岂是要我吞咽？
[倒不如你食之]
“莫非疯癫！”
尽管花朵隐匿险恶气息，然其蕴藏浩瀚道气毋庸置疑
况且既唤作纳察之“原液”，其渊博深厚能量亦有所感知
然而
[友既有初衷，却仍寻安慰]
忽闻沈老话语，仿若雷击脑袋轰鸣震动
[切莫以负罪伪装作踟蹰借口何谓补偿手段想必汝心中有数]
“.....”
彼究竟能窥视吾忆至何处，方可如此断言
惧问难启齿
沈老他可是知晓前尘往事尽毁华山之事？
[暂且安歇，若让旁人看见这般狼狈定无佳果］
“诺”
遭遇罗刹损折股处虽暂得止血，但遭积水浸透之脚则束手无策
只好轻启门户预备换洗衣物
“嗯?”（微微睁开眼睛，略带疑惑）
【你醒了?】（试探性地询问）
在本不该有饶地方，屋内却隐隐约约能听见某种轻微的响动
看来犯人曾经激烈反抗过，衣衫凌乱间露出一片洁白肌肤，情况颇为暧昧
“你为什么又睡在我的床上?”（皱眉低声责备）
紧紧蜷缩着怀抱属于我的被褥安然入睡之人，赫然是南宫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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