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绝望如同粘稠的沥青,糊住了我的口鼻。
张教授昏死在我身旁,气息微弱如游丝。
胖子焦黑的残骸蜷缩在不远处,保持着生命最后时刻燃烧的姿势。
而我胸膛那个幽蓝闪烁的“空洞”,每一次微弱的湮灭闪光都带来深入骨髓的抽痛,提醒我反物质轮回矛的代价还在持续啃噬。
空,光膜投影如同濒死巨兽的皮肤,剧烈抽搐、扭曲。
归零胎儿垂死的尖啸已变成断断续续、充满绝对痛苦的呜咽。
它那庞大的身躯崩解了九成,只余下一团剧烈翻滚、极度压缩的暗影核心。
而在那核心最深处,一点绝对黑暗的奇点——那枚由归零者自毁能量被反物质轮回矛规则强行压缩而成的终极炸弹——正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引力波纹。
这引力波纹并非作用于物质,而是直接撕扯着空间的经纬!
投影周围,那些蛛网般蔓延的、透出不祥红光的空间裂缝,在这引力波纹的震荡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蛛网,疯狂地扩张、撕裂!
嗤啦——!
一道巨大的、边缘燃烧着死寂红光的空间裂口,在光膜投影上方猛地撕开!
裂口内部,不再是扭曲的地心景象,而是一片绝对静止的、均匀的、散发着永恒冰冷红光的虚空!
热寂产房!
张教授昏迷前提到的名词瞬间在我脑海中炸开!
万物终结后,所有能量均匀耗散,所有运动停止,时间失去意义,只剩下永恒死寂的“热平衡”状态!
这就是热寂!
而那红光,并非火焰,而是这片终极死寂本身散发出的、代表“终结完成时”的绝对冰冷!
裂口出现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传来!
不是物理层面的拉扯,而是规则层面的“同化”!
安全区内,几片散落的青铜碎片无声无息地飘起,飞向裂口,在接触那死寂红光的刹那,并未爆炸或消失,而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特性——
颜色、形状、硬度、历史蕴含的信息……一切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平,化作一道均匀的、冰冷的红光,融入了那片永恒死寂的虚空!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回归了宇宙最原始、最冰冷的“背景板”!
“呃……”
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离地!
体内的能量,甚至构成我身体的基本粒子,都在这股“同化”吸力下发出哀鸣,趋向于失去活性,趋向于那永恒的死寂!
胸膛的“空洞”边缘,幽蓝湮灭光点闪烁得更加急促,仿佛在与这股吸力争夺着湮灭的主导权!
但这仅仅是前奏!
光膜投影内,那团翻滚的归零暗影核心,似乎也感应到了头顶裂口后那片终极死寂的“诱惑”。
它本就是走向毁灭的产物,而热寂,是毁灭的终极归宿!
那枚处于临界点的反冲能量奇点,其狂暴的自毁欲望,瞬间被这片同源的死寂虚空无限放大!
“嗡——!!!”
暗影核心猛地向内一缩!压缩到了极致!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洪流,如同被压抑亿万年的火山,朝着四面八方、尤其是朝着头顶那道通往热寂产房的巨大裂口,狂暴喷发而出!
这不是爆炸的冲击波,而是“存在”本身的崩解浪潮!
是规则层面的“格式化”指令!所过之处,投影内的地心空间无声地“褪色”,物质分解,能量耗散,空间结构被强行抹平,朝着冰冷的、均匀的“热寂态”飞速转变!
这股自毁洪流,绝大部分都冲向了那道裂口!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找到了宣泄的终极出口!
轰隆——!!!
无声的巨响在规则层面震荡!
自毁洪流狠狠撞进了热寂产房的裂口!
两股同属毁灭、却代表不同终结路径的力量——狂暴崩解的“雷炎子宫”(归零胎儿所在的毁灭能量产房)与永恒死寂的“热寂产房”——在裂口处,发生了史无前例的、规则层面的贯通与对撞!
想象一下,将沸腾的钢水倒入绝对零度的液氦之中!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疯狂的、矛盾到极致的景象在裂口处上演!
一边,是代表狂暴终结的暗金与炽白能量洪流,带着抹杀一洽分解一切的雷炎特性,疯狂涌入;
另一边,是代表永恒死寂的、均匀冰冷的红光,带着同化一洽冻结一切的绝对秩序,将其包裹、吞噬、中和!
接触的瞬间,裂口处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马赛克”状态!
无数细的空间碎片在两种对立规则的撕扯下诞生又湮灭!时而,狂暴的雷炎能量将一片死寂红光炸成沸腾的暗金泡沫;
时而,冰冷的红光又将一片狂暴雷炎瞬间冻结、抹平为均匀的红色背景!
这不是能量的抵消,而是两种终极毁灭法则的互相侵蚀、互相改写!是创造与毁灭在悖论旋涡中的疯狂共舞!
一个巨大的、由混乱空间碎片和互相湮灭的能量构成的、不断旋转膨胀的混沌旋涡,在裂口处成型!
旋涡的核心,是纯粹的、连光线和感知都能吞噬的绝对黑暗!
旋涡的边缘,则不断喷溅出或炽白、或暗金、或死寂红光的能量浆流,如同宇宙伤口喷洒的脓血!
这混沌旋涡散发出的引力(或者“规则吸力”)陡然增强了千百倍!整个三星堆遗址的空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龟裂、隆起!无数青铜残骸、泥土砂石被无形的巨力连根拔起,打着旋儿飞向空的混沌旋涡,在接触旋涡边缘的瞬间,就被那互相冲突的毁灭规则撕成最基本的粒子流,或者被瞬间同化为冰冷的红光!
安全区的光罩(由帝道威和地脉龙气支撑)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悲鸣!范围被急速压缩!
玄黄与炽白交织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
那根作为能量源的柱础,其表面的金色符文链条和银色光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断!
“呃啊!”
我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吸力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胸膛的“空洞”因外部规则压力的剧变而剧烈波动,幽蓝湮灭光点如同失控的萤火虫疯狂乱窜,带来一阵阵撕裂脏腑的剧痛。
反物质轮回矛的虚影在“空洞”中剧烈震颤,似乎也在被这股混沌旋涡的引力拉扯!
更可怕的是,随着旋涡的旋转膨胀,一股混乱到极致、蕴含着两种毁灭法则碎片的信息洪流,如同宇宙级的脑波风暴,穿透一切物理和能量屏障,狠狠冲刷进我的意识!
眼前瞬间被无数破碎、扭曲、矛盾的画面填满:恒星在冰冷的红光中无声熄灭、化为均匀的背景;
狂暴的暗金能量流将一片死寂虚空重新点燃、炸成沸腾的尘埃云;
时间的指针在疯狂倒转与永恒停滞间跳转;
空间的维度在拉伸与坍缩中反复折叠……这是热寂与雷炎两种终极毁灭法则互相冲突、互相解读产生的“认知污染”!
“呃……嗬嗬……”
旁边的张教授无意识地抽搐起来,枯槁的身体蜷缩得更紧,皮肤下的幽蓝锁纹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般疯狂闪烁。这股信息洪流对他残存意识的冲击是毁灭性的!
不行!必须阻止!
否则不等被吸进去,光是这认知污染就足以让我们彻底疯狂,变成没有意识的躯壳!
“柱子哥!顶住啊!”
我对着那根摇摇欲坠的柱础嘶吼,仿佛它能听懂。
龟甲所化的金色符文链条是我意识中唯一还能勉强锚定的“坐标”,我拼命集中残存的意志,试图沟通地脉龙气,稳定这最后的堡垒。
嗡!
柱础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意志,基座上的传国玉玺(在之前的混乱中并未脱离基座)猛地爆发出最后的玄黄光芒!
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几道微弱的土黄色地脉光流顺着裂缝艰难地涌向柱础。
然而,这点力量在混沌旋涡的恐怖吸力和规则污染面前,如同杯水车薪!
光罩依旧在肉眼可见地变薄、缩!混沌旋涡那混乱的信息洪流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扎进我的脑海!
就在这时!
一点微弱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幽蓝光芒,从我几乎碳化的右肩断口处,极其顽强地渗透出来,覆盖在龟甲符文链条之上。
冷白!
是冷白彻底消散后,残留在我身体烙印深处的最后一丝熵魔本源气息!
它微弱到近乎虚无,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熵增”本质的冰冷秩序感!
这股微弱的熵魔气息,在接触到混沌旋涡那混乱的信息洪流时,竟产生了奇异的反应!
它无法抵抗洪流的冲击,却像一块投入湍急河流的、形状奇特的石头,在洪流中制造了极其细微的、局部的信息湍流!
那些冲击我意识的、混乱矛盾的毁灭法则碎片,在流过这层微弱的熵魔湍流时,发生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察的“梳理”或“偏折”!
虽然只是亿万分之一秒的扰动,却如同在疯狂闪烁的癫狂画面中,插入了一帧极其短暂、却足够清晰的“空白”!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空白”,让我濒临崩溃的意识获得了亿万分之一秒的喘息!如同即将溺毙的人,在狂暴的旋涡中抓住了一根浮出水面的稻草!
“龟甲……符文……”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我混乱的脑海!
龟甲,本就是承载信息、沟通意的古老媒介!
其上的裂纹和符号,然具有梳理、解读、甚至一定程度上“定义”信息的能力!
而冷白残留的熵魔气息,此刻竟能对混沌旋涡的认知污染产生短暂的“梳理”效果!
如果……如何能将龟甲符文的力量,以冷白的熵魔气息为“引信”和“放大器”,主动释放出去,形成一道针对这混沌信息洪流的防火墙?!
这个念头疯狂而大胆!龟甲符文的力量源于地脉龙气和万民信念,本质是“生”与“秩序”;
而冷白的熵魔气息代表“寂”与“无序”。
两者如同水火!强行融合,稍有不慎就是在我脑子里再引爆一颗炸弹!
但混沌旋涡的吸力越来越大,光罩只剩下不到五米直径!
张教授的抽搐越来越微弱,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胖子那焦黑的残骸,一只干枯的焦手被吸力微微扯动,露出下面死死攥着的一件东西——那枚锈迹斑斑的、刻着奇异鸟篆的青铜箭头!
箭头尖端,那点寒星在混乱的能量场中,依旧顽强地闪烁着一点微光。
寒星……锋锐……穿透……
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雏形,在我被剧痛和混乱充斥的脑海中,强行凝聚!
我需要龟甲符文的力量作为“防火墙”的基底,需要冷白的熵魔气息作为引信和放大器,还需要……一个能刺破混沌、将这道“防火墙”的力量精准投送到混沌漩涡信息源头的“载体”!
那枚青铜箭头!
它曾化为定海神针般的银芒刺入地脉!它本身就蕴含着穿透与定位的规则力量!
赌上一切!
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残存的意志如同濒死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咆哮!意念疯狂催动:
右肩断口处,冷白残留的熵魔气息被强行榨取、剥离,化作一道微弱却无比凝练的幽蓝冰线!
胸膛“空洞”中,龟甲所化的金色符文链条猛地从青铜臂骨上脱离,在玄黄与炽白光芒的包裹下,缠绕上那道幽蓝冰线!
同时,我仅能活动的左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胖子残骸的方向猛地一抓——不是抓胖子,而是抓向他焦手下死死攥着的那枚青铜箭头!
嗡!
青铜箭头仿佛感应到了召唤,那点寒星骤然亮起!它挣脱了焦手的束缚,化作一道凝练的银色流光,瞬间飞入我的左手!
“以熵为引!以文为盾!以锋破障!”我在灵魂深处嘶吼,将左手紧握的青铜箭头,狠狠刺入缠绕着幽蓝冰线与金色符文链条的胸膛“空洞”之中!
嗤——!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感知!熵魔的冰冷、符文的灼热、箭头的锋锐,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胸膛这个本就脆弱的能量节点内疯狂冲突、交融!
龟甲符文试图定义秩序,熵魔气息本能趋向混乱,青铜箭头的锋锐则要将一切刺穿!
我的身体再次变成半透明的发光体,皮肤下三种光芒疯狂流窜、碰撞!胸膛的“空洞”剧烈扭曲、膨胀,边缘的血肉在湮灭与异变中化为飞灰!反物质轮回矛的虚影被这狂暴的内部冲突挤压得几乎变形!
就在我身体和灵魂即将被这三股冲突力量彻底撕裂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缠绕在幽蓝冰线上的金色符文链条,在熵魔气息的“催化”和青铜箭头锋锐规则的“穿刺”下,猛地爆开!并非毁灭性的爆炸,而是一种信息层面的“解码”与“重构”!
无数古老、玄奥、由纯粹精神意念构成的龟甲文字虚影,如同金色的雪花,从爆开的符文链条中喷涌而出!
这些文字虚影在熵魔气息的包裹下,非但没有被中和,反而带上了一种冰冷的、解析万物的秩序感!
它们围绕着青铜箭头那点寒星急速旋转、组合,瞬间在箭头前方形成了一面不断流转、变幻的、由无数金色古篆文字构成的信息盾牌!
盾牌的核心,是那点被熵魔气息包裹、被龟甲文字环绕的寒星!它不再仅仅是物理的锋锐,更被赋予了穿透信息乱流、定位污染源头的规则力量!
“去!”
我拼尽最后一丝意志,将紧握箭头的左手,朝着空那疯狂旋转的混沌旋涡中心,狠狠一指!
嗖!
青铜箭头化作一道拖着幽蓝尾焰(熵魔气息)和金色文字流(龟甲防火墙雏形)的银色流星,逆着恐怖的吸力,朝着混沌漩涡的核心——那片不断喷溅着毁灭法则碎片的信息源头——义无反关刺去!
箭头所过之处,狂暴的吸力被那点寒星强行破开一道细微的真空轨迹!
混乱的信息洪流冲击在流转的金色文字盾牌上,发出无声的剧烈碰撞!
那些足以让灵魂疯狂的毁灭法则碎片,撞击在龟甲文字构成的“定义”与“解读”矩阵上,竟被短暂地“解析”、“拆解”或“偏转”!
虽然盾牌剧烈闪烁、文字虚影不断崩灭又重组,但它顽强地保护着箭头核心的寒星和那缕熵魔引信,穿透了重重信息乱流!
近了!更近了!
箭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刺入了混沌旋涡那如同沸腾油锅的核心边缘!
叮!
一声清脆到超越物质层面的鸣响,仿佛敲击在宇宙的规则之壁上!
在箭头尖端寒星接触到混沌旋涡核心信息源的瞬间,那面流转的金色文字盾牌猛地向内坍缩、重组!
所有龟甲文字虚影以寒星为核心,以熵魔气息为粘合剂,瞬间构筑成一个极其复杂、不断自我演化的立体古篆符文矩阵!
这矩阵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纯粹的信息屏障,如同一个自我复制的防火墙程序,狠狠嵌入了混沌旋涡那混乱的信息洪流源头!
轰——!!!
混沌旋涡的旋转,第一次出现了……卡顿!
不是能量的滞塞,而是信息流的阻塞!那狂暴喷溅的、蕴含着两种毁灭法则矛盾解读的认知污染洪流,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堤坝!
龟甲符文矩阵疯狂闪烁、运算、自我更新!它利用熵魔气息的“梳理”特性,强行解析着冲击而来的毁灭信息碎片,将其中的矛盾与混乱暂时“缓存”、“隔离”甚至尝试进行最基础的“逻辑排异”!虽然矩阵的边缘不断有金色文字崩灭、黯淡,被混沌信息洪流冲垮,但核心的寒星与熵魔引信却如同定海神针,支撑着矩阵核心架构的顽强运转!
混沌旋涡喷溅出的信息洪流,强度瞬间减弱了数个量级!虽然依旧混乱恐怖,但至少不再是能瞬间冲垮意识的灭顶之灾!
安全区光罩的压力骤减!虽然依旧摇摇欲坠,但崩溃的速度大大减缓!
“呼…呼…”我如同离水的鱼,瘫在地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空洞”撕裂般的剧痛。左臂因刚才的投掷彻底脱力,软软垂落。
视野模糊,汗水混合着血水糊住了眼睛。但意识却因外部信息污染的减弱,获得了一丝宝贵的清明。
成功了?暂时……挡住了?
然而,没等我心头升起一丝侥幸——
“咔…咔嚓……”
一阵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从空传来!
只见那刺入混沌旋涡核心的青铜箭头,其尖端那点寒星,在承受了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冲击和支撑符文矩阵的巨大压力后,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与此同时,环绕寒星运转的龟甲符文矩阵,其流转的速度明显开始变慢!崩灭的文字虚影再生速度跟不上被冲垮的速度!整个矩阵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熵魔气息的引信,也在急速消耗!
这防火墙,撑不了多久!
更恐怖的是,混沌旋涡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堵塞”彻底激怒了!
整个旋涡猛地向内一缩,中心那片绝对黑暗的区域骤然扩大!一股更加原始、更加混乱、蕴含着两种毁灭法则最根本冲突本源的“规则乱流”,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在漩涡核心孕育、咆哮,即将冲破那脆弱的符文屏障!
一旦这原始乱流爆发,龟甲符文矩阵会瞬间崩溃,青铜箭头会化为齑粉!而下方残存的我们,将在比之前强烈千百倍的认知污染和规则撕扯下,彻底化为虚无!
就在这符文矩阵即将崩溃、原始乱流即将喷发的绝境边缘!
“咳……呃……”
一直昏迷的张教授,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破烂的研究服衣襟散开,露出了贴身悬挂的一样东西——并非之前滑落的信标残片,而是一枚用红绳系着、只有指甲盖大、刻满了密密麻麻、比龟甲文更加古老抽象符号的黑色骨片!
这枚骨片在混沌旋涡恐怖的信息乱流和下方柱础残存的帝道龙气双重刺激下,其表面那些古老的符号,如同沉睡的星图被点亮,骤然散发出一种深邃、苍茫、仿佛来自文明源头的微光!
张教授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枯槁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似乎在梦呓,又似乎在念诵着某种失传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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