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钟鸣,自九而来,从幽冥而起。
这声音不响亮,却古朴、苍凉,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最深处回荡。
三位地仙的脸色,在这一刻,陡然剧变!
“混沌初分化玄黄。”
“自衍鸿蒙道纹长。”
“未染乾坤半分色。”
“只悬光阴作脊梁。”
那钟声之间,竟还有着模糊而宏大的道喝,如亿万神魔在低语,在吟唱。
“万法僵,诸葬;”
“亘古长夜钟三响。”
“过去未来尽断章,”
“劫灰深处见东皇!”
“什么东西?!”
赤杖仙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神魂刺痛。
她骇然发现,自己与这方地的法则联系,竟被这诡异的钟声,硬生生斩断了一瞬!
那种感觉,就像鱼被抛出了水面,神被剥离了神国!
前所未有的惶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寒溟圣仙与大溟真人更是瞳孔收缩如针尖,死死地盯着那座平平无奇的百脉山。
在他们的神念感知中,那座山……消失了。
不!
不是消失!
是化作了一个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探知、甚至无法被定义的绝对“黑洞”!
所有投向那里的神念、法则、意志,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而那一切的中心,正是山顶那座古朴的道观。
道观,主殿内。
供奉了近两百年,早已与百脉山地气融为一体的陆长青神像,表面裂纹疯狂蔓延。
咔嚓……咔嚓……
蛛网般的裂缝,遍布神像全身。
从中透出的,并非神圣金光,亦无缥缈仙气。
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光与色的深邃黑暗。
姬明月瘫坐在地,血污的面庞上,一双凤眸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她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正在从那破碎的神像内部,缓缓苏醒。
熟悉,因其本源,是她魂牵梦萦的陆长青。
陌生,因这股气息里,再无半分属于“人”的烟火,也无半分属于“仙”的超然。
那是一种……凌驾于生死轮回,行走于万法之巅的,绝对的死寂与虚无。
“装神弄鬼!”
寒溟圣仙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疑,发出震的厉喝。
他不信!
他绝不相信,这蝼蚁遍地的人间,还有能与地仙抗衡的力量!
“给本座破!!”
他再次催动法则,一只比刚才更加凝实、更加庞大的黑冰巨手,绕过那诡异钟声的影响范围,从另一个方向,狠狠拍向道观!
他要将那座道观,连同里面故弄玄虚的东西,一并碾为齑粉!
然而,这一次。
他的攻击,甚至没能靠近道观百丈便已消散。
一道身影,从门内那片连地仙神念都无法洞穿的深邃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道袍,黑发如瀑,随意披在肩上,面容清俊,一如两百年前。
只是,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羊脂白玉般的质感,仿佛并非血肉之躯。
而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一片空洞。
一片虚无。
其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地万物,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只有一片纯粹的、绝对的“无”。
仿佛众生的起源,又好似大道的终点。
在他的背后,一尊古朴、玄奥,铭刻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的金色巨钟虚影,若隐若现,镇压着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时空。
仅仅是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三位高高在上的地仙,竟同时神魂战栗,产生了一种自己即将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的恐怖错觉!
“你……你是陆长青?!”
寒溟圣仙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眼前的这个人,和他情报中那个羽化境修士,判若两人!
不!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命形态!
陆长青没有理会他。
他的视线里,仿佛根本没有那三轮悬于际的“仙日”。
他只是走出晾观,一步一步,来到了姬明月的身前。
他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满身的血污,看着她破碎的衣裳,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痛苦、绝望,与最终期盼的脸。
而后,他缓缓伸出手。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极致,却蕴含着一种让地万法都为之停滞的韵律。
三位地仙想动,却发现自己的仙躯,连同思维,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彻底冻结,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的指尖,终于轻轻拂过姬明月的脸颊。
没有温度。
只有一片虚无的、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伤痛的死寂。
奇迹发生了。
姬明月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那些不断侵蚀她神体生机的、属于地仙的恶毒法则,在这轻柔的拂动下……消失了。
不是愈合,不是驱散。
而是像画卷上的一抹污渍,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描淡写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擦”去。
她的伤势,在瞬息之间,尽数复原。
枯竭的神力,也如江河倒灌,开始迅速恢复。
做完这一切,陆长青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空无一物的眸子,终于第一次“倒映”出高之上,那三尊惊骇欲绝的地仙身影。
他终于开口。
声音很平静,不大,却在这方地间回响。
“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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