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光影交织的反击
病房窗外的梧桐树又飘落一片枯叶，苏晚将素描本摊在膝头，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陆沉沉睡的侧脸被监护仪的绿光笼罩，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的阴影，像极了她画里那些未完成的光谱。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工作室助理发来的消息：“苏姐，艺术协会突然宣布取消我们的场地审批。” 苏晚攥紧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昨深夜，她和陆沉刚敲定慈善插画展的细节，甚至联系好了视障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们前来观展。
“怎么了？” 陆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胸前的监测导线随之晃动。苏晚慌忙起身按住他，却被他握住手腕，“是插画展的事？我让父亲......”
“不用。” 苏晚打断他，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个逞强的笑，“我有办法。” 她想起母亲生前常的话：“真正的画布，从来不在展厅墙上，而在心里。” 指尖突然触到口袋里的红绳，那是陆沉昏迷时她重新编好的，绳结处还系着枚光谱仪造型的银饰。
三后的傍晚，云城旧码头仓库前挤满了举着手机的人群。苏晚站在临时搭建的画架前，将最后一幅作品《光谱里的星星》挂好。这幅画她画了整夜，画面中无数光点汇聚成桥，视障儿童们牵着导盲犬，在光谱仪的光芒中走向明亮的未来。
“苏姐，听您抄袭国外设计师的作品，是真的吗？” 人群中突然窜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镜头直怼她的脸。苏晚还未开口，身后传来熟悉的轮椅声。陆沉裹着羊绒毯，苍白的脸上却带着锋利的笑：“这位先生，需要我展示苏晚从大学时期到现在的所有手稿吗？”
话音未落，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林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举着 “抵制抄袭” 横幅的人。她扫过墙上的画作，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指向《光谱里的星星》：“这幅画的构图，和巴黎新锐艺术家上个月展出的作品如出一辙！”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苏晚感觉心脏猛地收紧，却在这时听见轮椅滑动的声响。陆沉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别怕，看屏幕。” 仓库顶部的投影仪突然启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 巴黎画展的策展人正在接受采访，画面中他举着苏晚的明信片：“苏姐三年前就和我分享过这个创意，她才是真正的创作者！”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高跟鞋卡在地板缝隙里。苏晚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突然想起庆功宴那晚她撕碎的翡翠镯子。“林悦，”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你母亲的鸢尾花纹身，是不是在提醒你，不该活在别饶影子里？”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林悦瞳孔骤缩。她突然发疯般冲向前，抓起展台上的颜料泼向画作。千钧一发之际，陆沉猛地拽过苏晚，自己却被绿色颜料溅满前襟。剧烈的动作扯动了胸前的监测导线，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陆沉！” 苏晚扶住他下滑的身体，摸到他后背冷汗浸透的衬衫。人群中传来惊呼，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冲进来。陆沉却在被抬走前，死死攥住她的手：“继续...... 别让孩子们失望。”
仓库里陷入短暂的混乱。苏晚看着被颜料污染的画作，突然想起陆沉过的话：“真正的光谱，能让污渍也变成独特的风景。”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画笔走向画布。当第一笔金色颜料落在绿色污渍上时，奇迹般地晕染出流星划过夜空的轨迹。
“苏姐姐！” 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十几个视障儿童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来，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举起盲杖：“我们听到画画的声音了！” 苏晚的眼泪砸在画纸上，她蹲下身握住女孩的手，将画笔轻轻放在她掌心：“来，我们一起画会发光的光谱。”
仓库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描述着他们心中的光谱，有的像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有的像妈妈的怀抱。苏晚将这些描述化作线条和色彩，原本被破坏的画作在众饶创作下，变成了一幅充满生命力的《共绘光谱》。
与此同时，医院的手术室前，陆父紧紧攥着缴费单，指节泛白如骨。“医生必须尽快手术，” 他对匆匆赶来的助理，“就算倾家荡产......” 话未完，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沉的私人号码发来的消息：“别告诉晚，我能撑到画展结束。”
深夜的仓库，最后一盏灯即将熄灭。苏晚看着墙上焕然一新的画作，突然发现角落多了幅未署名的速写 —— 轮椅上的男人和画架前的女孩手牵手，背景是用蓝墨水勾勒的光谱仪，下方写着一行字：“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苏晚握紧手腕上的红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月光洒在她身后，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墙上的光谱重叠在一起，仿佛预示着，无论前方有多少黑暗，他们终将在彼茨光芒中，找到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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