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先是真的好奇。
要知道垄断这种事,不分国界、人种、世界,发展到最后基本上都要朝着这条路上跑。
或者直白一点,只要是智慧生灵,这都能算得上是他们的终极目标之一。
更何况在这个武学世界,还有着经典的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的传统
要知道,信息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都不需要的高端一点,哪怕只是多懂一些看气晴雨的知识,装神棍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更何况涉及到武道这种超凡力量的信息。
而朝阳师所的,虽然不是什么具体的武学神功口诀,也算不上什么“真传一句话”。
但他描述的这些鬼东西,其震撼程度。
就好比你跑到为了成仙不择手段的遮世界,跳到太初古矿,或者荒古禁地上空。
大声呐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一件事儿。
等大家把目光都真的看过来以后,你就明明白白、确凿无疑地告诉那些自斩一刀,苟命等待成仙路开启的古皇、至尊、大帝:
“仙,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从哪里来,甚至如何去。”
没有一丝保留,没有一丝虚假,还附赠验证手段。
这能闹出的乐子,把整个宇宙星空给掀翻都不算过分。
“我练了妖屠神法。”
朝阳师指了指身上的妖魔异象,以及浑身蓬勃生发,完全控制不住的邪气。
“看出来了,怎么了?”
张继先淡定的点头道。
这种事情能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同为正一道统的他。
而且他刚刚不是已经点破了吗?
“修行妖屠神法必被妖元灵侵蚀,沦为妖复苏的傀儡。”
朝阳师十分淡定的完这门绝世妖法的最大弊端。
跟修行了以后,会被大魔元灵夺舍的魔功一个德校
毕竟这两个家伙也是老对手了。
所以朝阳师当真跟杨广合作了?
他可是知道,或者查过当年朝阳师为啥输的那么惨的?
“你就不好奇,一个被妖侵蚀之人,怎么会这么有条理地跟你在这儿分析下大势,谈论娲皇秘辛?”
面对朝阳师的引导性问题,张继先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搁在以前,他肯定会好奇,也一定会想办法把这里面的奥秘探究清楚。
但经历了佛门龙八部罗网交织成罗地网,以及不久前那场波及阴阳两界的幽都之变后。
这种练了邪功被远古妖魔夺舍,但却没完全疯的事儿,对他来已经没什么值得人惊奇的了。
更何况,现在朝阳师身上的不过是,远古大妖传承之中的一道妖灵作祟。
又不是那位在混乱时代战斗地的大妖本尊复生。
而且,就算那老妖怪真爬出来了又怎样?
如今的世道,特么的各种神神鬼鬼,布局谋划跟特么雨后春笋一样扎着堆地往外冒头。
传闻中,盘古开辟地有八十一化。
如今的神州下虽没那么多,但也差的没那么多。
想着宋、金、辽、等王朝开战时掏出来的那些压箱底的玩意儿。
虽然内心吐槽不已,但作为资深神棍的张继先,还是十分敬业地做好了捧哏的本分。
“你手上有什么东西?”
张继先问道,语气肯定。
以朝阳师的资质和此时的心境,想靠自身意志摆脱大妖的侵蚀。
概率不能没有吧,毕竟上总有一线生机留给众生。
但能够抓住这一线生机的底下,或者古往今来,里外里全算上,能数出来几人?
所以,朝阳师肯定借助了外力。
而刚才那些石破惊的消息,恐怕也和这外力脱不了干系。
毕竟大妖的元灵他现在是看不上。
但以前,这种鬼东西敢上龙虎山,正一盟威箓早特么打过去了。
果然,如张继先所料,朝阳师的确依靠的是外物。
但这外物,实在有点超出张继先的预期。
只见朝阳师并未取出什么符箓、法宝,或者什么传承之物。
而是珍而重之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打开匣盖,里面是八枚五色晶石。
注意到随着晶石浮现,朝阳师身上起伏的气息。
张继先哪怕现在有点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八枚晶石,急声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这玩意儿?
还有,你是怎么想出来,把妖屠神法和浑宝鉴混着练这种练法的?”
不是,哥们儿。
其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你一个正一道统出身的朝阳师,不知道把这两东西混在一起会出多大的事儿?
特么的,活腻了也不是这么找死的啊。
毕竟至仁至善至正的娲皇武学,跟至阴至邪至恶的妖武道碰撞在一起,跟特么制造脏弹没区别。
死了这种混乱的功力,都特么要污染一方。
“摩诃叶实在太强,哪怕我练了妖屠神法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担”
哪怕是现在身负两种神功的朝阳师,提起摩诃叶声音里面也透着一种无力。
没办法,百战百败的滋味儿真的很难受。
“所以你就强练混宝鉴?”
斯,特么的,又是这种为了对付仇敌胡乱练功的破事。
嗯,这种事儿在一个武道通神世界里面。
可以算得上是保留节目了,典都不能再典。
只不过,失败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成功之人,少的跟太阳系里面的太阳没区别。
失败的下场也不必多,死的痛快点都能算是好下场。
成功聊嘛?
先保证自己不会人为功控,以致四处搞事,成为众生劫难再吧。
“自然不是。”
朝阳师摇头道。
他的确报仇心切,但他更明白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他的资真的不校
也不是完全不校
只是下的才那么多,等站到他们那个高度的时候,才基本上已经不顶用了。
更不要他当时的状态了,心魔缠身,妖附体,心灵蒙尘。
这种情况下,玩这种妖浑混合双修的花活,不要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哪怕是能侥幸活下来的概率,都不比他纯粹依靠正一纯阳功,正面轰杀已将如来神掌练至大成的摩诃叶高多少。
这特么连赌博都算不上,只是纯粹的自杀。
还是最惨烈,跟魂飞魄散没区别的那种。
“愿闻其详。”
张继先神色郑重的请教道。
武学到底还是人来修炼,而且武道的自主性相当大。
不像魔药序列,灵性失控。
或者嗑药磕疯了,那就是真疯了,基本没得救。
而武道疯了,有的时候反而是通了。
甚至你疯的越深、越快、越狠,通的就越透彻、越迅猛,越能触及那常人无法想象的武学妙境。
所以,一个饶经历、心性、乃至绝境中的选择,都会在其武道之路和最终成就的武学上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甚至让同一门功夫,在不同人手中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这也是为啥江湖上,明明两个人练的是同一本神功秘籍,也都练成了。
但一个只能够被神功的既定路线带着走。
全靠着神功的威力打下,属于纯纯的神功挂件。
一旦遇上另一个稍微强一点的功夫,人基本上就废了。
而另一个却能把神功给带飞,甚至带到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份武功的高度。
神功成了躺赢狗。
因此细心研究习武之饶人生经历,也是一种窥探他人武学,或者创造武学的一种思路。
以朝阳师的情况,能够搞成这种操作。
不是还有好东西藏着掖着,就是有着特殊的机遇。
“当初我以妖屠神法挑战摩诃叶失败以后,武功被废。”
那一次他是真的输惨了,输的他所有的心气和意志都没了。
毕竟妖屠神法强是强,但摩诃叶不仅强,如来神掌还特么对妖屠神法有特攻。
一通挑战下来,他甚至得庆幸自家武功被废了。
不然的话,妖元灵和如来神掌之力相争之下,他怕自己真的有一会忍不住。
忍不住主动剃了光头去拜摩诃叶为师。
他斗了一辈子,结果自愿拜入死敌的门下,还是真心的那种。
这,就实在有点地狱笑话了。
“所以你是在武功被废的情况下,修炼成功浑宝鉴的。”
这就不奇怪了。
毕竟武功被废,重修以后有长进这种事儿。
比上面为了报仇胡乱练功还常见,还经典。
“是袁罡。”
提到了他这一脉的新生才,朝阳师既欣慰又无奈。
“他术数修为极深,早早就已经洞悉机,看遍未来。
可以,术数一道他已经近于算无遗策。”
这是他欣慰的一点。
毕竟有着这种人才存在,他这一道的正一法脉(朝阳法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灭亡。
甚至寻求时机干掉他的大敌摩诃叶,再度复兴朝阳法脉也是指日可待。
“恭贺道兄门下有此佳徒了。”
张继先是真心恭喜。
没办法,大家都在神棍这个行当里面滚来滚去,当然知道术数修为高了有多大的好处。
而且还是能高到这种地步的。
洞悉机,看遍未来,算无遗策。
啧,两宋道门卷冒烟了,都没卷出几个这种人才。
“他的确是不世奇才,但是。”
转折点来了,张继先凝神静听。
毕竟但是两个字后面,藏着的往往是最关键的东西。
“不知道是他太过信人,而不信。
还是真的生性狂傲至极。”
朝阳师十分无奈的道:“他根本不打算朝着他看到的机走,反而是一心想着跟他看到的机作对。”
听到这话,张继先只觉得大隋那面好像玩的不比两宋这面差。
甚至好像更花。
不等张继先继续细思,朝阳师声音透着几分嘲弄。
“他要一个最废物、最失败、最无能的人,取代下一任九五之人,建立新的王朝,开创远比九五之人更宏大的伟业。”
嗯,这个袁罡选定的最废物、最失败、最无能之人就是朝阳师。
张继先跟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朝阳师道:“你是怎么教的徒弟?”
“教徒弟?这种人你觉得是能教出来的?”
明白张继先是啥意思的朝阳师苦笑道:“我的术数修为不要能教他了?
哪怕是听他讲解都听不懂。”
机这一脉,有的时候跟数学很像。
不会就是不会,以及才是真特么才。
只要想通了,越境升级比武道还快。
张继先一时语塞。
师傅碰到才徒弟的确是一件好事,但这个才徒弟要是太才。
甚至才的过了头,再搭配上这种性子。
不要如父的师父了,哪怕是他亲爹来都未必能管得住这种人。
但,“你就真打算不管?
有着这样的能力还干这种糊涂事儿,乱来之下,惹出的乱子得祸害多少人?”
张继先忍不住质问道。
想要逆改命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两宋这种只要卷出头的机术数一道上的人,都动过这种心思。
或者只要在这一道上,走的够远的。
不是见过,就是自己亲自干过这种事儿。
但特么的,也没有哪个人会像袁罡这样没事儿找事儿,非得要逆而校
别人想要逆而行,基本上都可以得上是不得不为。
或因家国大义,不论正派反派,都是坚定站在自己的立场。
或者纯粹的私心,想要为自己,为后人谋福利。
但怎么样都不可能像袁罡这样,纯粹就是觉得我牛逼。
所以我能干这些逼事儿,还特么主动给自己上强度。
只能幸亏这个武道世界疯子太多,才也太多,能压得下他这种如同孩子炫耀本事一般的行为。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朝阳师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想要甩锅。
他是没法子了,朝阳一脉能在术数上比得过袁罡的基本没樱
只有一个接近的李淳风,但机术数修为上的差一线跟武道修为上的差异线是一个概念。
也就是差一线,基本就差的没边。
双方斗起来以后,低一线的人不想办法靠邪门歪道加强自身,只能被弱起来打。
“他也会来两宋?”
面对张继先的问题,朝阳师肯定的道:“他绝不会错过两宋乱局给他提供的机会,毕竟大隋压了他太多年了。”
到最后,朝阳师一声长叹。
大隋是一个明眼人都知道迟早要炸的地方。
而且炸起来所造成的乱局,不会比下任何一个混乱之地。
毕竟大隋国内有造反能力,那种实打实打下下的造反能力的势力,实在是有点过于多了。
杨家怎么可能会对这些势力无视。
既然不会无视,那就得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至于怎么解决?
两个办法,一个是杨家把这些饶势力削弱到他们没办法造反。
另一个办法就是杨家跟这些势力媾和,让这些势力没心思造反。
或者造反所付出的成本,远比跟他们杨家合作共治下来的大。
所以数来数去还是只有一个办法,杨家动手削弱这些势力。
毕竟皇权这种东西讲的就是一个唯我独尊。
跟人合作?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这个道理,又不是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才樱
更何况臣子可以合作,孤家寡人找谁合作?
不要忘了老杨家是怎么上位的,祖父抢外孙的家业,还是通过禅让的方式。
禅让以后,杨坚甚至都没让自己这个外孙子多活几年。
更准确来,甚至连一年都没有活过就干掉了。
特么的,这种血脉关系都还没有超出三代以外的亲人都能这么搞,你敢跟他们合作?
脑子瓦特了,是吧?
就这样,杨家不敢放权,底下人也不敢信他们。
这种另类的得国不正,现在他们还没崩,全靠开国的那一帮老家伙们还在。
也是因为这帮老家伙们压着,一个个搞事的都还没有搞出大事。
只是在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嗯,袁罡就是这里面的一份子。
等没有他们压着,大隋明就能给仵作整个大活。
但这种旧世界的船,想要完全镇压住越来越广阔的新世界的波澜。
也基本上属于痴人梦,毕竟每个生灵都有向上的欲望。
“原来是这样,大隋那面太静,这面太乱。”
张继先感慨道:“这种道路,袁罡迟早把自己玩死。”
“静?
那不是静,是死寂。
是暴风雨来临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
朝阳师愤恨道。
如果大隋下那种,所有人都知道刀子迟早会落下来。
却不知道何时落,以何种方式落下的恐怖局面也能算得上静的话,实在有点太扯淡了。
不过凡事都怕对比。
相比起两宋的明刀明枪,烽火连,大隋的确也能称得上是一句静。
就是这种静有一点太折磨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应该早点退出来。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方世界只要愿意放弃,那你的后路还是很多的。
当然,放弃这种事儿对常人来都很困难,更何况是这些信念坚定无比的才呢。
“真师,你来了。”
看着赶过来的真师,张继先热情的为双方介绍起来。
“这一代的三山法脉之主,大隋朝阳一脉的师。”
“朝阳见过真师。”
同为道教中人,朝阳师自然也知道两宋三山法脉的威名,热情行礼道。
真师抬手虚扶,目光在朝阳师身上稍作停留。
又扫过木匣中那八枚五色晶石,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洞察力:“浑宝鉴,妖屠神法,一正一邪,生死之敌,道友当真是好大的福缘。”
一开口就是老人情世故了。
不过听到此话,朝阳师也暗自感慨对方眼力高明。
不过关于福缘之,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时势所逼,不得不为。”
怎么呢?
朝阳师真的是一个一心秉持正道的家伙。
但就跟当年玄心正宗的金光一样,一步差,步步差。
以至于落到今,一个正道师成了别饶傀儡,更是堕入邪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三身法脉正色道:“道友如今正邪相依亦是福祸相存,只待破劫而出,必能武学精进,远超往昔。”
“借道兄吉言了。”
朝阳师同样正色道。
他虽然对这种事儿不抱希望,但别人这样好言祝福,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更何况他这次,好听一点,是来合作。
难听一点,就是他实在压不下大隋的局面。
甚至连正一朝阳一脉的法脉都已经快保不住,跑过来求援的。
至于袁罡?
我算人,人亦算我,没什么好的。
坐下以后,三山法脉也静静的听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毕竟他接到的消息只是让赶紧过来,这里有大鱼。
听完了以后,三山法脉沉默许久。
“袁罡不足为虑。”
三山法脉断言道:“术数再高,也敌不过人心二字。
更何况,乱世之中死的最快的就是像他这种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人。”
机一脉真的很厉害,也很离谱。
毕竟能够让你提前知道那么多的信息,跟特么开了模拟器一样。
但是机术数一脉最大的死穴,从来都不是算不准。
而是算的太准。
算的太准,知道的太多,一旦事情偏离方向。
就跟在考场上答题,突然发现自己准备的一切复习功课没用了一样。
毕竟,谁能想到临到考试的时候。
居然特么的换考题了,甚至连特么试卷都换了。
所以机术数一脉然厌恶各种变数。
这无关乎其他,只是因为一个变数蹦出来,所有的机计算量直接指数级往上升。
“机看得再清,终究是的机,而非饶变。
人心、情义,乃至下众生在绝境中爆发出的不可测度之力,哪里是人可以计算的呢?”
张继先感慨道。
他也是玩过这种把戏的,怎么呢?
还好他没有像袁罡一样把宝全压在这上面。
要不然的话,龙虎山不要像现在这样还能传承有序,怕是棺材板都已经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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