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最后，一向十分多疑的凌雪仙子也没有察觉方恒此来的真实目的竟是为了白嫖飞雪宗仓库内的诸多材地宝为自己淬体。
主要还是方恒提出的蛇毒淬体法对比其他淬体法门成本更低，而且要低很多倍，即便方恒给出的清单已经是按照淬体所需灵草灵药的最佳年份，但总成本比起飞雪宗历代骄使用的传统淬体法还是要低上许多。
飞雪宗虽有一点底蕴，但在逐渐衰弱的大趋势下，财务状况非常不理想，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况。
眼下还要准备炼制一炉道筑基，光是准备诸多材地宝花费的灵石就令凌雪仙子焦头烂额，若是还要按照传统方式为这两大骄淬炼肉身，飞雪宗只能沦落到变卖宗门底蕴宝物的过日子了。
那是凌雪仙子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所以在方恒提出成本更低的方案又愿意以身涉险来保证安全，她也就答应了，虽然理智上，她还不太信任方恒，但内心深处她觉得方恒见识广博，手段神秘莫测，不会让她失望。
凌雪仙子微微松了一口气。
若是方恒的计划顺利，起码能为宗门省下三四十万灵石，准备开炉炼制道筑基丹的预算就能增加，她的压力便要轻松不少。
念及此，凌雪仙子心情还不错，觉得方恒可恨是可恨了一点，但确实能解决宗门的困难，望向他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三分。
方恒察觉到凌雪仙子似乎心情还算不错，方恒对着高坐在宝座上的凌雪仙子招了招手。
凌雪仙子疑惑问道：“干嘛？”
就见方恒十分麻溜的从储物戒内取出来了一方石桌两个石凳，摆在了空旷的议事大殿内，十分熟练的开始煮茶。
“一直坐在上面保持一个姿势不会累吗，下来喝点茶吧，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情相商，是对宗门有大好处的事。”
凌雪仙子略微迟疑，但还是站起身来，展现婀娜动饶高挑身段，身形一闪，已经十分优雅的坐在方恒的对面。
若是其他人，哪有这个胆子竟然跑到宗门议事大殿来跟她喝茶，但若那人是方恒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方恒也有那资格，虽然他如今还只是炼气期虾米，但万年前是修仙界大佬，如今在剑道上也算是她半个老师。
凌雪仙子半信半疑。
“你还想商量些什么？”
方恒给凌雪仙子斟茶，灵茶的香味令人精神一振，方恒先自己抿了一口，笑容灿烂的问道：“掌教啊，你是不是在为宗门的财务状况担忧？”
凌雪仙子略微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道？”
方恒平静道：“没有哪个正在快速衰败的宗门财务状况还能保持良好，在修仙界，只要灵石管够，不能培养出多少顶级大能来，维持宗门的实力和影响力轻轻松松。”
“一般正在衰败的宗门都是入不敷出，各方面预算越来越少，弟子的待遇越来越差，就连宗门长老的钱包也都是干瘪的，出去斗法宝物、丹药都不如强盛宗门，抢不到机缘，战败受伤甚至被斩杀，这就形成了一个越来越糟糕的恶性循环。”
凌雪仙子黛眉微蹙。
“我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你们这几届的弟子招收的弟子，已经普遍增加了待遇和各种资源奖励，特别是办特训队，更是宗门耗费了很多资源，这么做就是想改变现状，未来宗门弟子普遍实力更强，从恶性循环扭转为良性循环。”
方恒笑问道：“敢问这种高福利高待遇的能维持多久？五十年还是一百年？你是不是考虑要把你那一方掌门宝座也卖出去？”
凌雪仙子咬牙，声音有些低沉。
“的确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但我相信能在这段时间内，新培养出的弟子能为宗门创造不少收益，也许几十年后能维持下去。”
给所有弟子增加福利待遇是凌雪仙子力排众议，甚至召集宗门强者募捐后的结果，她自己更是带头差不多将她化神大圆满的家当捐了七七八八。
要维持一个数万弟子的宗门，每一消耗的灵石都以数万计，其中艰难也只有凌雪仙子最清楚。
方恒摇头。
“你这法子，也只能维持短期宽容繁荣的景象，而且风险极大，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新培养出的弟子没能创造出你预想中的收益，又当如何？”
不等凌雪仙子回答，方恒继续道。
“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
“我来给你推衍一番，若是数十年后，宗门无法维持高福利待遇，弟子们领到的灵石成倍减少，而宗门为了开源成倍给弟子们增添任务，结果就是弟子们心生不满，一有出门的机会就逃走了，逃几十几百个弟子或许能抓回来杀掉，逃几千几万呢？”
“更何况，飞雪宗隔壁还有个巴不得飞雪宗早日分崩离析的万法门，他们又不傻子，定然会在此时插一脚，他们会安插奸细，收买宗门弟子，鼓动弟子逃走加入万法门，甚至鼓动很多对你心生不满的长老造反对你下黑手，派遣强者里应外合一举灭掉整个飞雪宗。”
“灵月州的其他正道势力，甚至魔道势力都会在此刻作壁上观，等到最后时刻上门来分一杯羹，飞雪宗的底蕴他们垂涎了不知多久了。”
“到那时，掌教你众叛亲离，又该如何力挽狂澜？哪怕你成功突破了返虚期，也无济于事，毕竟哪怕是返虚期修士，也不可能一人让一个数万人大宗门保持高福利高待遇状态。”
“飞雪宗的根基底蕴到那时也就完了。”
凌雪仙子越听，俏脸越是煞白，身子身躯都在微微颤抖，这显然是她最担忧最恐惧的一件事。
传承了上万年的宗门，就要败亡在她手里，她堂堂掌教，背负着中兴宗门的重任，昔日长辈们的期许眼神还历历在目……
凌雪仙子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也考虑过最坏的情况，只不过没有想到你这般地步，我们宗门还是有很多历史底蕴，你没有考虑进去，万法门虽然猖狂，但断然不敢趁着我宗门大乱的时候带领强者上门施压的，我飞雪宗的底蕴非他那种新锐势力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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