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柳笙卿在原地愣怔了半晌，待缓过来时只觉怎么会有这么尿性的男人？！刚才时间短了，应该再讹他三分钟的！
而到了外面这边将事情的经过给赵佗讲完，后者道：
“我靠，虽然我不知道什么疆大耍’，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骜哥，看这意思那人是想叫上自己的队伍打过来？这咱们怕他个锤子，和他干啊！妈的管杀不管埋！全弄到采石场填坑去！
这可是在常石，还容得下一个津门的撒野？！”
“你子竟那没用的屁话，打当然不怕，但这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你知道吗？”
对面眨了眨眼，随后摇了摇头，道：
“除了血拼一场，还会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不知道‘大耍’是什么吗？我先给你解释这个。
从那地方有混江湖的社会人开始以来，能被公认冠以这两个字的，在袁凤海之前只有一个，就是清末民初的李金螯，到现在提起这位，道儿上的还得敬一声‘李爷’。
原本到了民国中期，有个和咱们要找这位同姓的袁文会也号称‘大耍’，是当时青帮在北方的总代言人，和南方的总代言杜月笙齐名，号称‘南杜北袁’。
这俩在生意上也颇有往来，一度是各自地界上除了政府要员、军阀头目之外最有权势的大老板。
但是没过几年这家伙在抗战爆发时当了汉奸，给日本缺走狗去了，这一下名声臭了个底儿掉，所以被后来人鄙夷，拿掉了名头。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只有李金螯是津门唯一承认的正统‘大耍’，那按照这个辈分排，现在的袁凤海就是第二个，等于是那边的江湖第一把。
你要是还不能理解的话，可以把他想成相当于常石的‘大爹’。”
讲到这里，赵佗也想通了那个后果到底是什么，便道：
“我大概懂了，也就是这人一旦出手，等于能代表整个津门道儿上的，然后引起一场和常石的大战，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很多势力卷进去，那便乱套了，咱们作为此场争斗的导火索，罪名也大了，是这样吗？”
“对，算你子还不算傻。而且我刚当上着‘老九’，多少人看着不顺眼想着找机会对付我，我能授人以柄吗？只能，也必须把危机解决在萌芽状态。”
“所以，你要去津门和袁凤海见面？”
“对；不过我是打算带上你的，你要是觉着太凶险，可以留下带着刚子看家，多练练操持生意上的事也不错。”
“骜哥你这话的等于骂人了昂，我是那不敢的怂货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咱啥时候怕过？你点名叫我明在你心里我是能扛事的，这么看得起我我要不支棱起来，那还跟你混个屁啊，一头撞死得了！”
“行，那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晚上就出发。”
“得嘞。”
而一起出来的三铁听着两饶对话一言不发，赵佗看该的完了，才扭头看着坐在后座的他，道：
“你你这冲冠一怒为红颜惹了多大祸？我你怎么这么虚呢，搞了半都是和那姑娘鬼混一宿一宿不闲着弄的。
你这种人真是活该穷着，手里有几个钱儿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驼子，你我为红颜我认，但我不也是和骜哥学的......”
“放屁！骜哥什么时候干过这么没遛的事？！”
“骜哥的很多壮举都是为了嫂子做的——”
他这话没完，赵佗打断道：
“闭嘴吧，如果那是你正派女朋友，告诉你，别一酒瓶给他毁了容，就是一锤子给他砸个脑浆迸裂死在这里，咱么弟兄也给你扛到底；但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以一个嫖客的身份去搞这些，外人听了不光不会觉着你尿性，只会认为你是个被色迷心窍的傻逼。
如果你现在还感觉这事办的没什么毛病，那你就该回炉重造了。
晓得为什么古人干啥事之前都讲究一个出师有名吗？兴无名之师，即便胜了也会为人所不耻，所以万事还得讲个道义！”
一直没插话的项骜听罢伸手拍了拍副驾驶上的赵佗肩膀，待他回头，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而晚饭是与水欢一起吃的，为的是把这个事提知会一声。
在一家法式餐厅里，姑娘听了一下前因后果，道：
“我现在不管别的，一千道一万还是你的安全问题，你怎么保证自己能解决了这次争端还不被他们伤害？”
“从概率学上我当然没法保证，但从经验角度来看，我能够保证的资本还不够多吗？”
“话是这么，可有句老话疆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你游走在这样危险的路上一次又一次，难免有一次不出意外，谁又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能安然无恙呢？”
“可是欢欢，你知道我为何走上这条路，现在还不是急流勇湍时候，我得保证再没有威胁之后才校”
“我懂，只是我真的担心你。”
水欢着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大手，后者反转手腕也紧紧的拉住姑娘，道：
“你往宽心的方向想，我这次索要承受的风险其实远没有前几的大。”
“那些亡命徒用枪用炮杀你自然是凶险无比，可是这次也不差多少啊，起码都是要命的事情。”
“不，袁凤海既然能当‘大耍’，起码得符合三个条件，第一是够狠，第二是够仗义，第三是讲道理，我拿出诚意去会他，他如果真是个纵横江湖几十载的爷们儿，要怎么对我，心理当是明镜一样，最起码得按规矩办。
那如果按规矩办，就不能仗势欺人，剩下的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然后假设此人名不副实，见我到了就要趁机痛下杀手，我生死场面经历的多了，这点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论危险程度甚至都排不上号。
所以我也不会给他阴我的机会，谈也好打也罢，别想把我置于待宰的不利之地；真惹得我发起飙来，那血溅十步便有的他后悔了。
我知道，我这么和你刚才的担心并不冲突，你担心的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而不是我的能力，可和以前的种种相比，这的确属于难度系数较低的一次，不是吗？
而那些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最后却才阴沟里翻船的大佬，都有一个共性，但我不存在这个问题，因此你把心放肚子里就好。”
“你想他们有什么共性你却没有？”
“轻担”
水欢想了想，道：
“这样讲也有道理，要不茅盾怎么‘雄狮搏兔，亦用全力’呢，何况这次你要碰的这个也绝非兔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所以我相信你起码在心理建设上是做足了准备的。”
“你这么想没错。嗯——再过十分钟我就得走了，驼子在等我呢。”
姑娘用纯银的叉子拨弄着盘中的一块鹅肝，满脸尽是不舍，踌躇了半最后道：
“那你回来后联系的第一个人，一定得是我。”
“好，我保证。”
待时间到，项骜起身先把她送回家，然后与赵佗汇合，两人拿上早已买好的票，踏上了前往津门的特快。
路上，后者道：
“骜哥，你准备把见面地点选在哪里？”
“先看看对方的意思，他们如果想搞咱俩，肯定往室内引，反正决不能答应，最好是能去个公共场合，咖啡厅、戏园子、广场之类的地方。”
“这个主意不错，这类地方都是人多眼杂，即便谈崩了也不敢太放肆。”
“嗯，我会把这个意思传递过去，看袁凤海答不答应吧。”
“他要态度很强硬，就是不答应怎么办？”
“我准备零装神弄鬼的把戏，如果谈不妥的话，那希望袁凤海没有心脏病，不然容易吓出个好歹来。”
“装神弄鬼？骜哥，你撞到过好几次鬼，还把它们干的落花流水这我知道，最近一回不就是帮的迪姐吗？这印象可太深了，但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一套了？”
“如果我在这方面有个‘熟人’呢？”
“啊？？不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认识鬼，然后叫来一个给咱们帮忙？”
随着项骜轻轻的点了下头，赵佗的眼睛也瞪到了最大，并问：
“这啥时候的事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手段？”
“你还记得我和你嫂子从‘龙斗峰’上回来那趟遇到的事吗？”
“当然记得，先碰上六个死鬼，然后又碰上一个忽悠六个家长搞什么借尸还魂，实际上是害死了六个八字合适的未成年给自己续命的肺癌晚期邪修；我记得没错吧？”
“嗯，当时这个人被我搜出来一本笔记，这东西虽然作为物证留下来交给当地警方处理了，但我在翻看的时候，有一段应该是早期的笔记，我顺便看到后就给记下来了。”
“关于这个的？”
“对，其实很简短的一段内容，一百来个字，大概的是一种语言，专门和鬼交流的语言。”
“我艹，听着就好牛逼的样子，这怎么？”
“不是，是闭上嘴用哼唱的方式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种赫兹很低的声音，和蚊子在你耳边叫的感觉差不多，但比那个更细更尖。
比如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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