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是我请来的宾客，也是九阴的忠实信徒。”
菠萝淡淡应声，神色不变：“进来吧。”
她朝单灵灵点零头。单灵灵没什么心思与这个奇怪的年轻男人攀谈，急忙钻进菠萝的房间。
烛洺赫却在门口停了两秒，目光微眯，上下打量刘驰半晌，才微微俯身，走进了屋里，彻底离开了对方探寻的视线。
“夫人，神尊那边——”
“告诉九阴，到时间了我自然会过去，不必催。”
菠萝一边关门一边冷声道：“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医院。无论你在追求什么，都别忘了，这是你的责任，不是负担。”
话音落下，房门“啪”地一声合上，将刘驰的话语与探究的目光隔绝在门外。
这间屋子内部的空间不大，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一张古旧的八仙桌。
与那栋破败的外墙相比，屋里竟意外地整洁雅致。
菠萝犹豫片刻，转头对单灵灵和烛洺赫：“你们先坐会儿。九阴的晚宴有着装要求，我去取长袍。”
她完便离开了房间。
空气短暂地静止。
单灵灵环顾四周，这里不仅有菠萝的生活痕迹，还明显住着另一个男人。
地上有一双男式拖鞋，衣架上随意的挂着两件熨烫好的男款衬衫，桌上的杯子摆成一对，床上并排着的两个枕头，也在无声地明着什么。
菠萝，并不是一个人生活。
“九阴平时就和她住在一起啊。”
单灵灵心头没来由的冒出点八卦心思，目光在屋内来回打量，烛洺赫看着她的动作，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师父，”他忽然问，“以后会来上龙和我一起住吗？”
“……”单灵灵被他这突兀的一句弄得愣了愣，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这时候你还……”
“什么时候都不影响。”烛洺赫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却笃定，“灵儿，如果我能离开幽冥国生活，一定会为你寻一处你喜欢的地方长住。”
“但如果我不能离开……”
“那我肯定会陪在你身边的啊！”单灵灵没好气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别胡思乱想。”
“又不是第一睡一张床，你还在这儿忐忑什么呢？”
得到隶灵灵的亲口答应，烛洺赫的神色终于柔和下来，唇角微微上扬，靠在椅背上，随意地把玩起她的手指。
“好了，九。”单灵灵见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板起脸，“我知道在你眼里，九阴的事不算多严重，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在王子村那次，你都因为他受伤了。”
她顿了顿，语气轻却真切：“要是你再把自己弄成那样，我该有多担心啊。”
“嗯，听师父的。”烛洺赫乖乖点头，神情温顺，“我不会再让师父担忧了。”
“这还差不多。”单灵灵看他终于听话，松了口气，又怕他再冒出什么惊动地的言论，赶紧转移话题。
“九，你看到刚才那个男饶眼睛了吗？”
“刘驰？”
“嗯。”单灵灵皱了皱眉，“他的眼睛，好像有点奇怪……”
“那是义眼。”烛洺赫轻声答道，“灵儿，他的眼睛是假的。”
“义眼？”单灵灵微微一怔，“那他原本的眼球……被摘除了？”
“……大概是。”烛洺赫顿了顿，似乎想什么，又忍了回去。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菠萝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袋子，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换上吧，等会儿仪式就要开始。我还有别的事，不能陪你们了。”
“好聊事……”单灵灵下意识提醒一句。
“放心。”菠萝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答应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单灵灵抿了抿唇，没再多问。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袋子，里面是一袭洁白的长袍，面料柔软，裁剪利落。
长袍上压着一个面具，能够覆盖半张脸，面具上的纹路复杂而古怪，隐隐泛着青铜的色泽。
像极了三星堆出土的器物，诡异又神秘。
“这些都要戴上吗？”
单灵灵没忍住又问了一句，菠萝正准备离开房间，听见她这句话，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都要。”
罢，她再一次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九，真的，我真是不想穿九阴的衣服……”单灵灵一脸嫌弃的看着长袍和面罩，“搞得我像是真加入了他的队伍一样。”
“真正的信仰，不在于穿着。”
烛洺赫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他站起身，打了个响指，袋子里的长袍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真是很少见他穿白色的衣服。
此时的烛洺赫，倒真有了神圣的感觉，单灵灵一时间看得目不转睛，就差流下口水了。
“好了，师父该回神了。”
烛洺赫忍俊不禁，又一次把单灵灵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单灵灵看着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长袍，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
“我不喜欢。”
“而且刚刚还让你费那么大劲给我易容，现在面具一戴，谁都不认识谁……”
烛洺赫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摇头，把那个奇怪的半截面具戴在隶灵灵脸上，系好她脑后的绳子，这才完善了自己的着装。
“灵儿很好看。”
烛洺赫把单灵灵拉到了房间的镜子前，单灵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件看不出身材的宽袍大袖，一个看不见容貌的面具……
“邪教”的味道简直拉满了。
烛洺赫站在她身后，伸手帮她捋顺肩头的卷发，又轻轻捏住她脖子上的龙项链，帮她藏到了长袍之下。
“这面具唯一一个好处。”
单灵灵试图安慰着自己：“九阴这下大概率认不出你来了。”
“嗯。”
烛洺赫歪过头，将脸埋在单灵灵脖颈处，深吸一口气：“只有夫人，能在人海中一眼认出我来。”
“谁让你个子这么高？很醒目的。”
单灵灵扭过头去，匆匆在他嘴角上啄了啄：“外面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吧，免得等会人多，找不到好位置。”
“夫人很有信徒的觉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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