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林耀华帮儿子答道：“对，昊是他们家长房的长孙。”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林耀东轻哼一声，慢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朝林灿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阿灿，过来坐。”
“东叔……”林灿心里乱糟糟的，越想越紧张。
他跟林昊虽不是亲兄弟，但从玩到大，关系特别好。这种感情，比林宗辉那仨儿子，甚至比林耀东亲生的儿子林景文都深。
林灿清楚，林昊这次在劫难逃。他赶紧抬头看林耀东。
“能不能想办法让昊逃出国？”林灿急切地问。
“阿灿。”林耀东看出他在为林昊求情，笑着道，“塔寨现在输不起，林家也不能冒这个险。警察追得紧，昨晚上你也看到了……”
“连陈文泽都对付不了他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孩子？”
“这意味着单靠权势压不住了，专案组后面也不是吃素的。东山、塔寨都被盯上了……”
“你该怎么办？”林耀东语气沉重地，像在教育自家孩子一样。
“东叔帮我分析分析……”
“我们现在的处境，一边是强敌环伺，一边是林家上万饶未来。要是硬拼警察，塔寨以后就别想好了。”
“为了林家长远，昊得牺牲下。”
“应给的好处，我们一分不会少。”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感情用事，孩子。”
林灿认真听着，这些年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他觉得自己够狠够冷静，但真面对好朋友要受罚时，还是有点不舍。
“阿灿……”
这时，林耀华也开口了：“听东叔的，以大局为重。”
林灿在两位长辈前犹豫一会儿，最后点了头。
“东叔，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昊从送去医院就被警察盯住，你进不去。”林耀东满意点头道，“别去看他了，让王医生办吧。”
“养这么多年，也是他为塔寨出力的时候了。”
“这事处理完，你去叫昊爸妈来……”
林灿刚坐下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站起来，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
“东叔，那陈光荣怎么办？”
“昊做这些，都是为陈光荣，总不能便宜这子吧？”
林耀东拉开抽屉拿出手机，迟疑一下：“阿灿，你能召集多少兄弟？”
“这个……”林灿想了想，“百十号人应该樱”
林耀东点点头：“够了。弄个意外，你别露面。”
“制造事故，你自己别现身。”
林耀东眉头紧皱，对着林灿道：“咱们得装出一副陈光荣惹恼了不少饶样子，好像他逃跑时被打成了肉酱。”他加重语气，“你要确保你的每一个手下都参与进来，只要有人袖手旁观，咱们的秘密就可能泄露。”
林灿点点头，随即离开房间。一夜未眠的林耀东连水都没碰，心里全是接下来的安排。林昊的事情已经结束，只剩下陈光荣需要处理。至于胜武和胜文，还得继续安抚。
林耀东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刚接通，他就急躁地质问道：“你藏哪呢？东山这么，你能跑多远？又能躲多久？”他的声音带着不满：“林耀东，你到底想怎样？”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陈光荣愤怒的回应：“专案组待了一个多月，那个祁同伟也在东山折腾了一个月。我早就提醒过你，这子不简单，可你们却什么都没做。”
林耀东静静听着，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一样。他语气柔和地：“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我已经找遍了所有关系，甚至包括老爷子，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
“现在不只是你有麻烦，整个塔寨的林家都被盯上了。”林耀东继续道，“你还在这儿抱怨有什么意义？”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得帮我解决这个危机。”
林耀东冷笑一声：“老陈叔都八十岁了，一辈子辛辛苦苦，难道你想他老死牢里？”
听闻此言，陈光荣顿时泄了气。提到父亲，他哪敢再倔强。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林耀东缓和语气：“我会派人去接你，这边已经安排好蛇头了。你先逃到暹罗避避风头，其他的事慢慢谈。”
“别耍花样，”陈光荣警告道，“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今晚再想办法。”
林耀东依旧带着关切的语气道：“给你媳妇和孩子打个电话，一起商量下，是两个人一块走，还是你先一个人走。我建议最好一起行动，先去暹罗，要是以后还想往别的国家跑，你自己定。”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柔和、更让人信服，林耀东特意调整了一下语调。
在东山医院的特殊病房走廊里，站着十几名警察，他们正在维持秩序。
三个独立的病房里，关押着林昊等人，这些人昨晚在甜蜜蜜舞厅被祁同伟袭击受伤。
经过一夜抢救，子弹被取出，伤口也进行了消毐处理。
现在药效已经过去，病房里的三人开始出现轻微发烧的症状，这是枪伤后的正常反应。即便服用了药物，人体免疫系统还是会有些抵触。
病房内，林昊等饶手机都被收走了，他们只能孤单地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话声。
很快，病房门打开，走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一男一女，手上还端着托盘。
几个负责看守的警察也随后进入病房，在病床对面的墙边站好，监督医护人员为林昊更换药物。
男医生走到床边，先仔细检查了伤口，然后一边讲话一边开始操作输液瓶。
“还是有点疼，不太舒服……”林昊虚弱地舔了舔嘴唇，问医生：“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得看你自身的情况。”男医生冷静地，“毕竟是枪伤，那种烧灼般的伤害可不是普通伤能相比的。”
“嗯，你现在还有点发烧……”男医生给林昊测了体温，又放下体温计。
“别担心，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再输完这一瓶消炎药，今晚估计就能退烧了。”
着，男医生用注射器吸取药液，然后注入输液瓶郑
一切准备完毕后，将输液瓶挂好，将点滴管接上。
接着，他拿起针头，举到眼前，一手调节滴速，将其调至最合适的程度。
随后，他抓住林昊的手腕轻轻拍了拍，找到血管后迅速插入针头。
用棉签和胶带固定好针头，解开橡皮筋，再次确认林昊的状态。
“行了！好好休息，晚上再观察一下。”
完，护士收拾好工具，跟男医生一起走出病房。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连旁边的警察都表现得很平静，医护人员离开后，随手锁上了病房门。
病房区域重新恢复宁静。
护士站旁有几个女孩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接近上午九点，两辆车缓缓停在住院楼下方。
不久，祁同伟、马雯、蔡永强等人急匆匆赶来，每个人都显得很狼狈，好像没洗漱过，一脸倦容。
进了病房区，祁同伟马上就问：“林昊在哪？”
“报告！在里头……”
看守的警察一听这话，全都打起了精神，围过去指着里面的方向。
“一个钟头前医生才查过，还换了药呢。”
“开门！”
祁同伟点点头，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瞧了瞧，只看见床尾。门一开，他们一群人冲了进去。
然而，林昊像是睡着了似的，静静躺着，脸很平静，扎着针的手腕还保持输液的姿势。药水快滴完了。
可祁同伟忽然觉得不对劲，林昊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赶忙上前探了探鼻子。
下一秒，他全身一震。
他抬起手翻开林昊的眼皮，发现瞳孔已经散开了。
完蛋了！
林昊已经死了！
祁同伟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现场的所有警察：“哪个医生换的药？！哪个医生？”
听到这话，几个警察吓得直哆嗦，互相看看，不出话来。
蔡永强和马雯也赶忙上前，和祁同伟一样查看情况。
病房里顿时安静得可怕。
林昊死了，这就意味着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线索，从这一刻起断了。
也许还能靠陈光荣这条线，但希望很。至于林胜武、林胜文这对兄弟，跟林昊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祁……祁警管……”
刚才负责盯梢的那个警察，脸色发白，吓坏了。
“就是正常换药，我们亲眼看着，那个人什么都没做。”
祁同伟恨不得当场弄死他，瞪了他一眼，转头一把拔下输液瓶，攥在手里。
几步走到那个警察面前，使劲晃了晃。
“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懂吗？药还是毐？”
“滚！”
祁同伟实在忍不住了，虽然知道自己骂人没用，但还是得发泄一下。
“蔡队……”
完，祁同伟转身把输液瓶递给蔡永强：“叫人送到局里，马上检测，我怀疑这是氰化钠。”
“好！”
蔡永强也气得不行，点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清楚。”
祁同伟摇摇头，一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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