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了，让你别……别打架，你拿我话当耳旁风啊！”
等宋晓雨带着振华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杨校长等人被李学国一顿狠批。
干部就能搞特殊？
只这一点，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后续如何处理，李明没兴趣知道，左右不过警告处分之类的。
倒是那个水利局的刘副局长，要接受组织上的调查，但凡查出点儿事，不光政治前途就此断绝，不定还得……
呜呼哀哉！
此刻，一家三口加上一个振涛正在一中那趟街上的饭馆吃午饭。
李学国办完入学手续以后，就先离开了。
一边吃着饭，宋晓雨还不忘一边数落着李明。
“打都打了，要不我现在让他们打回来？”
“你……”
宋晓雨看了眼两个正闷头吃饭的孩子。
“等回家再和你算账！”
回家？
还指不定谁和谁算账呢！
这家店的三鲜馅儿的饺子不错啊！
“振华，记住了，往后在学校，咱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谁要是找事儿，千万别忍着，就一个字——打！”
振华听着，偷偷地瞄了宋晓雨一眼。
“什么呢？你就不能教孩子点儿好的？就知道打架，振华，别听你爸的，在学校里要注意团结同学，还有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别的什么都别想，当然了，要是有人欺负咱，咱也不能认怂，你……”
呃？
着着，宋晓雨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了，气恼的瞪了李明一眼。
“我都让你给带偏了！”
李明忍着笑，他早就知道，自家的媳妇儿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欺负，还能忍气吞声的。
“好了，好了，都是为了孩子好，振涛，你也一样，咱们老李家的爷们儿就没有一个四！”
振涛一脸茫然，他从接受的教育可不是这样的。
“大伯，大娘，我……我记住了！”
看得出，这孩子有点儿内向。
“振华，你比振涛大两个月，往后你这当哥的，可得照应好兄弟，记住了没有？”
振涛的父母都不在永河县工作，李学国两口子的工作又忙，就给他办了住校。
振华连忙应了一声。
吃过午饭，送两个孩子回了学校。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宋晓雨强忍着眼泪，连句整话都不出来了。
倒是振华很懂事，还安慰起了宋晓雨。
从学校出来，宋晓雨还是没绷住，刚上车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孩子大了，难道还能在你身边栓一辈子啊？”
“你不用和我这些大道理，我都懂，我……我就是……”
孩子从一直在她身边，突然长大要飞出去了，当妈的心里能不难受才怪呢。
振华是第一个，往后还有甜甜、振兴、四儿。
只要想到孩子们一个个地离开自己身边，宋晓雨就难受得不得了。
哭了好半晌，宋晓雨才自行止住了。
“咱回？”
宋晓雨抹了把眼泪，深吸了口气，话的时候，还带着抽泣声。
“不……不等等杜鹃了？”
“刚才我看她走过去了，应该是去公交站了！”
来的时候，车上有两个孩子还好一点儿，回去就他们三个大人，要是还搭李明的车，这一路得多尴尬。
“想得还挺多，我都不在意，她……”
宋晓雨不下去了，她承认，自己心眼儿没那么大，要是回去也捎着杜鹃，她也一样别扭。
“明，来的时候，我看……我看振华和庞丽那孩子得挺热闹的，万一要是……”
“你想啥呢？振华才多大。”
“多大？13了，我18那年都和你结婚了！”
呃……
“总之，你放心吧，不可能，振华那孩子心里有数。”
李杜两家的关系，注定了振华和庞丽根本没有可能。
“振华心里有数，要是庞丽那丫头……”
李明被宋晓雨这莫名其妙的杞人忧都给整得无语了。
“要不咱现在回去，把振华接走？”
“啥呢，我就是……随口一！”
宋晓雨也知道自己因为大儿子住校，要离开家，变得有点儿神经质。
“回家，回家！”
一路回到李家台子，刚要进村，就听见一阵鞭炮声。
“谁家啊？”
鞭炮声还伴着二踢脚，明显是谁家有老人故去了。
“前几听人，学柏叔不太好。”
李学柏？
“他才多大年纪，还不到六十呢！”
“听四婶儿，年前就查出来有病，还去海城看过，一直没见好。”
李明把车停在家门口，随后就循着鞭炮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隔着一条街，就听见了哭嚎声，还有唢呐锣鼓的动静。
还真是李学柏。
来都来了，又是一家子的长辈，李明见灵床已经停好了，上前磕了四个头。
“叔，啥病啊？”
李明从灵堂出来，在门口找到了李学庆。
“毒瘤，一直没敢让他知道，也就没往外，遭罪啊！”
毒瘤就是癌症，得上这种病，哪有不遭罪的，要是死得干脆点儿还好，就怕熬着，熬到最后，人就剩下一把骨头，或者比死了都难受。
李明还真没想到，李学柏会得了这个病。
当初因为二狗子的事，李学柏犯了包庇罪，也在宁固镇的劳改监狱蹲了几年，回来以后，大概是觉得丢人，平时都不咋出门。
李明也很少能见到他。
上回见，还是去年上坟祭祖的时候，当时就觉得李学柏精神不济，没想到那时候就已经得病了。
“孩子都安顿好了！”
“好了，学国叔家同的大儿子也考上县一中了，跟振华在一个宿舍！”
李学庆点点头：“这样好，兄弟两个也能有个照应。”
着话的工夫，陆陆续续地有村里人过来吊唁。
李明把李学柏家的老大叫到了跟前，询问了一些葬礼需要准备的事。
因为是老病，家里早有准备，万事都已经妥帖了。
时候不长，生也从厂里赶了过来。
如今家里的婚丧嫁娶，基本上都是生在负责料理。
“哥，学庆叔！”
“厂里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都安排了。”
着进门，也去李学柏的灵前磕了四个头，随后便很快进入了角色，把字辈的兄弟都叫到一起分派任务。
有的去报丧，有的去邻居家借桌椅板凳，杯盘碗盏，还有的在灵前守着陪客。
李明待了一会儿，傍黑的时候，就先回家了。
“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有生在呢！”
饭菜已经端上了桌，李明不愿意吃白事的饭，特意回了家。
吃过晚饭，宋晓雨也去李学柏家待了一会儿，虽然两家走动得不多，可毕竟是族中的长辈，尤其是两家还同属于长门，不去露一面，是要被人挑理的。
一直到夜里般多，宋晓雨才回来。
“那边打起来了！”
李明正和几个孩子在看录像带，是他这次从香江带回来的。
“咋回事？咋还打起来了？”
“学柏婶子的娘家人挑理了，是开席没等他们，差点儿把灵堂给砸了！”
呃？
李明听得皱起了眉，当即就要下炕去看看。
两家虽然因为二狗子的事，走动不多，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有人来李家门口闹事，这事可不能不闻不问。
“你干啥去啊？都已经处理完了！”
“咋处理的？”
“生跟他们讲理，见讲不通，那就……打呗！”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拳头上见真章。
最后李学柏媳妇儿的娘家人，被字辈的一帮人给打得抱头鼠窜。
这些人也是不开眼，跑到老李家门口找事。
还是在白事的时候，挨了打也活该。
李明听着，没忍住笑了。
都生稳当，可李家的男人，随便哪一个都更喜欢用拳头话。
叮……当……
那边开始送路了。
“我过去看看！”
着，李明下了炕，出门朝李学柏家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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