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承看着林念禾，瞧她微皱着眉，似乎在权衡什么。
他朝她伸出手，揉了把她的头：“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可以理解。”
这话完，他分明感觉林念禾松了口气。
他索性又给了她一个安心丸：“而且我主管的也不是这种事。”
林念禾抿了抿唇，心不管挺好，要不然他还得思考要不要抓自己这个问题。
她刚松了口气，苏昀承突然问：“你沾了？”
他很给面子的用了疑问语气。
林念禾：“……”
老狐狸！
她一手托腮，歪头望着他，反问：“我有必要沾吗？”
“理论上讲，你没有必要，”苏昀承，“但很多时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判断不出。”
他这话的时候没看她，而是望着泛黄的远山。
林念禾看着他的侧颜，又问：“那如果我真沾了，你会抓我吗？”
“都了我不管这事。”苏昀承面色平淡。
“那如果非得让你抓我呢？”
“闲着没事儿跟我较劲儿是吧？”
苏昀承咬了咬牙，终于收回视线看向她。
林念禾笑呵呵的，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好像恋爱中撒娇耍赖的祖宗。
苏昀承被迫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答：“那我不干了。”
他是了解自己的，面对她，他不可能出那个字。那他选择不干了，当她的同伙，然后跟她一起自首。
林念禾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伸手拍了拍苏昀承的肩膀，：“这么紧张干嘛？你理智的分析一下，我以前在京城上学，现在来下乡才几个月？按着张长江的，我是郑丽荣的供货商，我从哪儿弄那么多东西给她卖呀！别拿东西出去卖了，我自己吃饭还得从供销社买粮呢。”
她的底气来源于她就是个bug。
这可不是网络泛滥的年代，苏昀承想破头都想不出来这世界上会有空间和穿越这些玩意儿。
只要她不作死自爆，她就是安全的。
苏昀承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她得对。
他皱眉：“没做过这些事刚才问我那种问题干什么？”
林念禾满眼无辜，把他的话还给他：“闲着没事儿，较个劲儿玩玩。”
苏昀承：“……”
他真的很有必要给她好好讲一讲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以及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他还没张开嘴，就瞧见林念禾眼尾红了半边，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昀承哥，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今就要死掉了。”
苏昀承：“……”
“其实我知道我应该赶紧下山去再给你打电话，可是我在外边偷听到他们要把珊珊和牛娃带到山里去喂老虎……我是他们的老师，我不能不管他们。”
“……”
“你要是晚来一会儿，可能他们也会把我的手给砍了，然后一起扔去喂老虎……昀承哥，还好有你。”
“……！”
“我把张长江捅伤了，你们会不会抓我啊？”
“不会。”
苏昀承认真道：“你是为了救人，就像我打伤那几个人一样，不会有事的。”
林念禾相当好哄，他一句话她就破涕为笑：“嗯，你的我都信。”
苏昀承：“……！”
这还有什么可教育的？
她只是因为要救学生所以心急了啊。
苏昀承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珠，柔声：“没事了，我会跟孙旅打招呼，把你从白波的事里摘出来，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别害怕。”
“嗯！”
“不过以后也别逞强，保护学生很重要，但保护好自己同样重要。”
“好，我记住了。”
眼瞧着她没了刚才和自己较劲的作人样，苏昀承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坐那儿没动，：“我得回去了，张长江的案子我会处理，绑架的事……”
林念禾很有眼色的问：“珊珊自从白波死后就一直不怎么话，要不我让牛娃来跟你？”
苏昀承想了想，摇头：“算了，他也吓坏了。”
“那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该回去了。”
苏昀承着要走的话，还是没动。
林念禾抿了抿唇，伸手勾住他的指。
她很懂事的：“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昀承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要不然他就走不了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握着林念禾的手站起身。
“我走了，你别送我，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林念禾没送他出去，她现在不想离开两个孩子。
总感觉自己一错眼两个崽崽就又要出事。
苏昀承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回到镇上。
他刚进派出所，冯伟就迎出来了：“承哥，张长江他们的伤都处理好了，在卫生所。”
“嗯。”苏昀承微皱着眉，眼底带着冷意。
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要拿工作笔记。
冯伟跟着他往里走，继续：“张长江的胳膊废了。”
“嗯？”
苏昀承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他。
冯伟叹了口气：“林妹子那一刀捅的地方太巧了，扎的又深，大夫张长江的右胳膊不可能恢复如初，估计以后用筷子都不利索。”
苏昀承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瞧着冯伟：“那的确很巧。”
冯伟捏着烟盒，没心没肺的回：“是啊，不过也算那狗东西罪有应得，干这种事，活该！”
苏昀承没搭话，问：“刘叔去审他了吗？”
“应该还没有，我俩也是刚从火车站回来，”冯伟回，“他这会儿在卫生所呢，让我回来喊你。”
闻言，苏昀承连口水都没喝，快步跑了出去。
冯伟苦不堪言的跟着他跑，嘴里念念叨叨：“这一的，比秋收都累……”
他咣咣咣的往外蹽，派出所的二层楼跟着晃啊晃。
“胖子！别跑了！我犯人还没审完呢，一会儿楼塌了！”
慈言论对冯地震同志造不成任何伤害，他回头朝喊话的人扒眼皮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继续往外跑。
某审讯室内，嘴硬了三的犯人突然慌张：“我操，我不就是和几个兄弟一起掏零儿粮么，你们犯不着开坦克过来轰我吧？我交待、我交待还不行？”
当下午，兰县粮库盗窃案告破，冯伟同志获得所内颁发大红奖状一副，上书——
“为保护集体财产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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