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的姜晚柠知晓，秦慧芳作为村镇里的女流之辈，这些年一人把时妄拉扯长大至今，实属不易，大多数时候，也就选择默默咽下了这口不公。
之后她也更是因为可怜对方当年的付出，没少背着时妄偷偷给对方塞些值钱的家当，直到自己被父母断了一切生活来源之后这才作罢。
那一会的她，是真心想和时妄携手走上一辈子，相守终生的，所以待秦慧芳，便如待自己亲生母亲那般真心。
却是没想到，当年她的一腔掏心掏肺的付出，最后竟是在许茉莉到来的那一刻，显得如此荒唐，又那般脆弱不堪一击。
姜晚柠对此苦笑，并不禁去想。
或许当真如那时姜钺所断言的一般，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对母子的一切，所以最后才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加之她之后选择离开深市，也是抱着和这母子两人，再无任何瓜葛的打算。
但眼下，方才林焕的一番话，又让她忽然觉得，这事兴许还真没法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为什么当时秦慧芳一个农村妇女，又贪财怕死，在自己丈夫英年早逝之后，竟会选择独自拉扯时妄长大成人？
又为什么，秦慧芳和时妄，他们分明是母子，却不论长相，还是行为品格方面，都有着差地别的差距？
再为什么......
诸如此类种种。
当时这些，全部由姜晚柠所想不明白的细节，在这一刻，忽然都好像变得有了突破口起来。
思及此处，姜晚柠也总算在这时重新抬眸，看向自己对面的谢言川，并也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勾唇轻笑：“你得有道理，我确实还挺好奇的。”
不过就是，姜晚柠想来，好像自从上次陈苍惠一事，时妄后再来找过自己一次之后，人便就再没了动静。
后来姜晚柠也听林霄八卦时候提起过一嘴，好像当时在深市，由时妄和另一人投资所经营的“星海律所”后来也因各方压力和诸多原因，而彻底宣告破产。
当时星海律所的老板，还为此赔了不少的钱，并在身后没少唾骂时妄，这由他所引来的“无妄之灾”。
所以后来，好像因此一遭之后，时妄也没再去找到新的律所工作，整个人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任何音讯。
而眼下，谢言川跟林焕许诺下来三的时间，当真足够他们找到时妄吗？
对上谢言川的目光，后者此时像再次知晓她心中所想似的，稍稍勾了下唇，然后抬手随意在手机上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姜晚柠无意瞥见上面的备注名称，居然是方遒。
对此，谢言川倒也没藏着掖着，干脆把手机转过来，大大方方地拿给了姜晚柠看。
同时他也好像漫不经心地跟人解释道：“林焕只知道，谢家的暗网，在搜集情报方面，有着过饶本事。”
“但他却不清楚，这份本事的由来，其实是我母亲生前嫁进谢家时候而一并带来的。”
提起往事，谢言川的眸光稍微闪了闪：“只是可惜，她嫁进谢家之后，并未太久，便因病去世，这份本事谢家也没人能够完全传承下来。”
“所以暗网如今日益落寞，而姨妈和我母亲当时，算是一脉传承下来的这份能力，之后并由她发扬光大，所以如今放眼国内、甚至全球，当最厉害的情报贩子，还该是方家。”
“谢言川......”
姜晚柠有所触动。
这段时间，她因为谢言川将要继任家主一事，才和谢家众人有了接触。
也是从那些饶只言片语当中，姜晚柠才隐约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谢言川幼时的过往。
也越是了解，她便越是心疼眼前的男人。
更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只是了解到那些过往的冰山一角，便觉得触目惊心，而谢言川母亲去世之时，他年纪还那么，又该是以怎样的心态，强撑着渡过这些年，才形成了如今这样，总是淡漠、处事不惊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性格。
姜晚柠根本不敢去想，谢言川为此，到底付出了多少，并吃下了多少的苦。
她只可惜，当初的自己没有再早一些认识他，没有再早一些帮他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洒下一点点的光明。
却不想，她这边话音还未落下，那边的谢言川忽然伸出手来，抓紧了她的手腕。
但与其是抓紧，倒还不如是，男人恰到好处把自己的手与姜晚柠的嵌合。
不至于让人觉得难受，又恰到好处的重叠。
谢言川再度轻声开口，像是在安抚姜晚柠，又像是在透过这些，慰藉曾经的自己：“不必自责，柠柠。”
“你为我，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且关于母亲身死的这件事，他可没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如今他已正式接手谢家，关于当初的债，还要一点一点，向那些人讨要回来才好。
不过这些，谢言川目前倒并未告诉姜晚柠。
同时另一边的姜晚柠，也还未完全理解他这句话中的含义。
当下她只是下意识觉得，好像自两人认识以来，虽她也确实有过付出，但好像更多的，都是谢言川在帮着自己，去处理各种各样的“烂摊子”和无法解决的麻烦，还真不上来，自己帮他足够多的这句话吧？
只是还未等姜晚柠问出心底的这份疑惑，谢言川摆在车子操控台前的手机，也总算是被人接通。
但让两人十分诧异的，电话接通的那头，却是个女饶声音：“喂，你好。”
“请问您是要找方遒是吗？他这会有点事不在，稍微晚些，我让他再给您回过去电话吧。”
“他在干什么？”谢言川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眸光便冷了下来。
过于强大的气场，也好像隔空透过网线传到羚话那端，令接电话的人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压迫。
好一会，对方才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他在......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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